才骂骂咧咧地开着汽车走了。

父亲不知那两个人的份，仅仅知那辆车是军车。当时正是凌晨，街上几乎没有人，右和腰椎有着残疾的父亲被两个年轻人暴打了一顿，慌之中他只看到了车牌上除了数字之外还有一个红的字母。

父亲在床上躺了很多天，所有的工作都落在了母亲肩上。繁重的劳动让本来就郁郁寡的母亲变得格外焦躁，动不动就把一肚的火气洒在家里。家里没有人敢说话，最小的妹妹士萍除了上学，一回到家里就赶忙着踩着小板凳站在大案板前面帮妈妈饭，到了假日就到街摆那个称重的小摊。街现了各各样的电称，给家里称重的小摊儿带来了空前的冲击；税费也不断增加，还要不停地钱订阅各报纸，了钱之后报纸的踪影也见不到；正常摆摊儿还经常要遭到城的追撵，小摊儿的生意越来越难，有时候大太底下晒一天也挣不到三四块钱。家里的生活完全着落在父母亲的几百块工资上，现在父亲不能上班，家里下一个月的生活就必然要受到影响了，这使得母亲的唠叨变本加厉，脾气也渐渐暴戾起来，回到家里就开始逐一数落家里的人，埋怨的最多的就是她心里那个最不懂事，辜负了她所有期望的儿。

士萍在家里总是很小心，唯恐一不小心怒了母亲。虽然她还很小，并不完全明白生活，也不知哥哥为什么要离开家到一个遥远的山村去当老师，但她心里有一个信念，信哥哥不是母亲说的那样糟糕。在她幼小的心里，一直把自己的哥哥当成榜样一样崇拜，并且立志要像哥哥一样努力学习，将来考到北京去上大学。

这天晚上，母亲回家之后照例忙着饭，嘴里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家里的每个人。首先是埋怨丈夫不小心躲避车，竟然还被军人打伤了，由此说到共产党的天下已经大了，当兵的竟然当街打人；接着埋怨士莲在学校里念书一个月就要五十块左右的销；甚至埋怨士兰在外面工作了半年多也没有挣回来几个钱。她对儿的埋怨最多，她觉得两年的北京生活已经彻彻底底地毁掉了她的那个原本懂事的儿，不好好念书浪费了学业自不必说，现在竟然躲到了山村，连家里的光也不不顾了；最后不断地说几个大孩各个不争气，最小的萍萍也没必要念书了。

士萍每天都在家里，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母亲。也许哥哥真的象母亲说的那样不懂事，但至少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听话的丫，她只有十四岁，已经接替哥哥在街摆摊儿一年多了，回家就帮妈妈饭，在学校里也总是第一名，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孩。

“娘，您能不能不这么唠叨啊？每天回到家里就把每个人挨个儿骂一遍，惹得每个人都不开心，您不觉得这样不好么？”她鼓足勇气把对母亲的意见说了来。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儿，把围裙解下来丢在桌上，怒冲冲地说地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坐在床沿上呜呜地哭起来。

母亲一哭，萍萍就慌了，赶跑过去坐在妈妈边帮妈妈泪，不断地劝母亲。母亲的泪如同夏季的雨一样扑扑扑地往下落，萍萍劝不住母亲，自己也哭了。

“萍萍，写个信给你哥哥，叫他回来。家里需要他。”一直躺在床上的父亲忽然开了。这些年来，父亲除了默默地劳动，家里的事情从来也没有过问过。现在，他也许厌倦了妻没完没了的埋怨和唠叨，也许真的觉到了日的艰难正在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也许，他心里有什么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