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墩棱角上发力,磨手腕上的绑带,一下、两下、三下…手腕上辣辣的,一条蚯蚓曲曲弯弯从手背上爬下来,黏黏地钻到了指里,他知那是自己的血。他为此到喜悦。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棱角,它能磨破,就能磨断绑带。他由于摸到了希望而加快了磨的动作。蒙在麻袋里的脑瓜儿,却冷不丁儿地被一个的东西啄了一下。他陡地不动了,用遮住门墩,验脑瓜儿上的觉,那是一件敲来的木木的闷疼。接着就听到了“梆梆”的声响,他认定那是旱烟锅敲打在桌或是椅上的声响。他到自己受到了恶意地戏,像是一只被蒙住睛的耗正在行着逃生的挣扎,却忽地发现边有一双正在欣赏这挣扎的猫的睛。他开始“鲤鱼打”鼻里发愤怒的“哼哼”一只手伸了麻袋,他扭动着脖抵御手的袭击,但他发现这只手只是把他中的棉团掏了来。
“你是啥人?”他问。
“不是啥人,是老狗!”
他心里一,接着就听到一个鼻发哼哼的声音,并认定是李区长的鼻。
“李叔!”他在麻袋里发话“怪我前些年少不更事,我向您赔礼歉!”
“你还记得我是李叔?你倒想听你说说,你打狗是咋着个打法?”
“我回来是发动民众抗日,首先向您老人家赔个不是!”他在麻袋里有力地勾了勾脑袋以表示由衷的歉意“请你打开网篮,我从洛给您、还给我父亲带回来两件袄筒,我知两位老人家怯寒。”
“娃,是狗筒?”
“不,不,是外的羔筒!”
“咋没剥下几张狗?”
他听得,李老先生的气已经趋向缓和。
“李叔,请你消消气,我们的列宁同志已经批评我了!”
“啥?”李老先生取下在他上的麻袋“你说啥?”
他前一亮,认这是染坊里的仓库。他又陡地愣住了。他看见“敬的小老”正神情威严地坐在一把罗圈椅上定定地瞅他,就喊了一声:“父亲!”
泪从父亲的眶里漫溢来“你娃还知我是父亲?”
李老先生却在问他:“你刚才说啥李宁,谁是你的李宁?”
“是列宁,俄国人。他说我害了左派幼稚病。”
“嘿,你啥时候又去留洋了,还叫俄国人着?”
“我的网篮里有一本列宁的书,都在书上写着哩!”
“我倒要问问你,娃,”贺爷话说“列宁咋说你了?”
“列宁说,‘亲的左派共产主义者,你们为什么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只是因为你们对革命的号背诵得多,死记得多,而思索得却很少。’列宁同志还说我那封信是‘夸夸其谈,这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的特。对于有这习的人,一定要给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