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多大损害。而且提帆布桶救火的非战斗员人数很多，这些人必须赶快躲原生林才行。向他们追来的士兵边追边开枪，结果是救火队的人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开始时还是哄笑的士兵们立刻大怒，他们用刺刀刺死那些受了伤而跑不快的人们。这里一时成了阿鼻地狱，但是同时还有另一阿鼻地狱，那就是向三八式野炮周围的军官们投掷手榴弹。这手榴弹就是被野炮打中的那个兵工厂生产的。假如用手榴弹集中攻击，那么“无名大尉”以及所有军官也许全被炸死，但是，手榴弹只投了一发，原因是我们当地的老人们于战略上的自我控制，不让多投，以免引起山火。

妹妹，峡谷和“在”的人们在这之前从未在敌军面前过面，五十天战争行中兵工厂遭到炮击，他们开始救火时，士兵们肆意嘲笑。这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躲在树荫提着帆布桶等着救火，士兵们看着好笑的缘故吧。不过只有“无名大尉”看到这番光景极不痛快。此时此刻的“无名大尉”大概意识到自己以及下官兵们在义上远不如森林里的造反者们吧。然而立刻就开始的血腥大混战中，看看战斗的各个阶段无不个个升级，尽造反者一方是自己的作战计划行的，但是“无名大尉”指挥下的军队，不过是照自然演变，于混之中与对方对应而已。这对比“无名大尉”也意识到了吧。再加上他指挥下的军队已经遭受损失，可以说已经尝到两重三重的屈辱。妹妹，不可逆转的屈辱思想，把“无名大尉”推到和我们当地人义度相比于最低的位置，也就是把他推到采取令人可憎的卑劣战术的位置上去。这就是把原生林一把火烧光，把藏其间的造反者全烧死。“无名大尉”就是这样把大的耻辱想法藏在心而不形之于外，向着他的最终战术疯狂地前了。

７

父亲＝神官在谈五十天战争中，也并没有把“无名大尉”看作侵略我们当地的野蛮人之中的最野蛮的人。因为“无名大尉”这样的人，从他的人格本质上来说，他决不是个野蛮人，心理上没有称得上耻辱的污。“无名大尉”一睡觉破坏人就立刻现，梦中的“无名大尉”把勋章背面朝外在军装的前，还着一个肾脏形的耻辱标记。“无名大尉”在指挥作战的白天，也常常现目眩似地作白日梦，在这白日梦中，破坏人炯炯有神的睛注视着“无名大尉”军装上的耻辱标记。就在这白日梦反反复复地捉他的过程中“无名大尉”即使醒着的时候也不知不觉地摸摸他军装前上肾脏形耻辱标记。为了使对于连长这奇怪的举止大惑不解的下理解“无名大尉”把着军刀的紫绢个肾脏形的袋，里边装上棉钉在军装上。但是那肾脏形的标记得毫无彩可言，不像个勋章，倒是“无名大尉”内脏的癌症扩大，终于显现于肤表面，然而他的下却没有一个看那是耻辱的标记。如果每天例行的作战会议上，军官们对那紫绢块有了怀疑，那么，过不多久“无名大尉”的威信就有可能大大降低。但是，尽他照旧作白日梦，然而他逐渐加了指挥作战的活力而补偿了缺陷，所以更加获得了全连的信赖。

由于森林兵工厂遭到炮轰而引起的山火很快扑灭，我们当地的人们又和大日本帝国军队之间发生了激烈战斗，就在这一天“无名大尉”对全连官兵下令说，今后峡谷的一概不准饮用。并且下令只是隔些日才送一次粮的运粮队，要赶快加运。“无名大尉”想的是他幸亏未遭手榴弹袭击，想回峡谷的时候一阵作了白日梦，破坏人在梦中下了通知，所以他才下了这命令。战斗既然发展到这个阶段，破坏人对他宣称，对于驻敌军唯一源的泉，现在已经投毒药。违反“无名大尉”的命令，从引来泉的竹筒打饮用的人立刻发烧躺倒，所以大家对于连长的明察非常动。

如果“无名大尉”始终白日梦中和破坏人的联系指挥作战而获得成功，那么，他作的白日梦自然是积极的、有效的。但是在我们当地的神话与历史上，常常表现多义的语言与行动的破坏人，并不是只对侵略我们村庄＝国家＝小宇宙的侵略者们在白日梦中发挥对敌有利的作用。粮输送队因为洪之后修复了设施，有可能利用卡车沿河上行运到能通汽车的村落，然后再用人力往上挑，因为今天加上了运，所以产生混现象。在运送的中转基地上，首先是找不到盛的家什。等到好不容易搜集到装的家什装上等待运走的阶段，又现了人手明显不足。因此，等大事是把运队打发走，然后从村落里征集民众，让他们挑着粮上行。为了保护运粮运的民工免遭森林里的造反者伤害，当然需要派军队护卫。运粮队的夫主要是农民，他们担着粮的行列，在洪破坏之后的山上缓缓前，距离大日本帝国军队驻的盆地三十多里的地方天就黑了。担任护卫的士官加士兵一共三个人心里着急，促这个行列加快前，但是挑着重担的夫们的脚步无法加快。护卫的兵们又不说这样有可能遭到森林游击队的袭击。因为他们在山的盆地里行过长期演习，在走夜路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夫的行列有了奇妙的变化。挑重担的夫们以前还不平不满，可是现在却表现对这宗活计很兴趣，整个队伍有活力。还不仅这些，随后是运送队员的人数渐渐地多来了。结果是担任护卫的士官和两个兵扔下运粮队逃跑了。于是大量粮就了原生林里游击队的帐篷。

“无名大尉”常常被白日梦困扰，原因大概是由于韧的意志以致过于劳顿而导致衰弱。事实上“无名大尉”必须在梦和白日梦上反来复去地和破坏人打，那比睁着睛时候指挥作战还累人。但是军医提要消除夜间的多梦而让他服效安眠药，他却断然拒绝了。好像恰好相反，希望最好不要妨碍他作梦，所以，驻盆地以来，临睡前一滴酒也没喝过。假如破坏人突然不现于梦中了，他倒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很不是滋味。“无名大尉”对于每次同盆地人们的战斗，觉得有些行动实在难以清它的意义，他不夜间之梦也好，白日梦也好，总是要求破坏人给以说明。“无名大尉”军事活动的主要内容并不是每天的战斗，而是把重放在梦中和破坏人一决雌雄。

炮轰兵工厂刚完，追击从原生林树丛中来救火的造反者，并且杀伤许多，但是这次攻击还有个次要的发现，那就是发现这里有成排成行的大粪池。发现了固然是好事，但是追击的士兵收不住脚，许多人掉了去吃够了苦。那些粪池是在原生林地形面向峡谷的隆起的分，成排成行挖的。那粪池的内和底全用产于原生林但离此稍远的粘土抹好夯实的。掉去的士兵名副其实地惨遭灭那么，可见够遭罪的了。锒着矩形粘土边缘的这些粪池，每个有横排的五铺席那么大，一共六个，而且集中在一个地方。据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制定地理上称霸方案的“无名大尉”对于那些粪池相对于峡谷的位置，作了这样的理解：如果把原生林边缘的树伐倒，那么，不论从这六个粪池的哪一个位置都能看到直对峡谷的斜坡。原生林是越往走地形越有多多样的起伏，有的地方还有积坑，四周自然成斜坡形。在这些洼和折皱同地形学上对立的地方，特意选择了这突击的地挖了大粪池，而且特意从远运来粘土，抹好坑和坑底，并且砸实。一般的习惯是把大粪池安置在背荫，为什么选择原生林的向的地方，而且还把四框边缘得地面？掉在粪坑里的士兵更是怒不可遏，都说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臭不可闻的战术，没掉粪坑的士兵和嘲笑上了这个圈的人们一样嘲笑设这圈的人，不过对于这消极战术，是不是盆地的造反者们搞力劳动的人们的，这一，只有“无名大尉”持怀疑态度。

于是“无名大尉”在护卫人员保护之下视察那里的周围情况，特别是在它的附近发现了造反者的据地，然而却没有看到那里有许多人集中生活的痕迹。这次探索之行倒是给他带来了新的难解之谜。也就是说，照计划设置的粪坑里，那粪是从别运来的，然而问题是：于什么目的，费这么大的周折费这么多的时间？“无名大尉”询问了现于梦中的破坏人，他俩都站在梦的情景之中，破坏人在“无名大尉”面前，以和从前完全一样的谈话方式，讲了设置粪坑的意义也就是破坏人的企图：五十天战争结束之后，峡谷和“在”的人们将沉于自己创造的库里，随后就必须重新建设这片战争全过程中荒废了的土地。这是一项用通常手段绝对无法完成的大事业。单就农业经营来说，如果不引新思想，那是难以复兴的。于是首先作为一试验，把从原生林到峡谷一直听其自生自长的杂木林这一带，开辟成桃、梨、果园。藏在原生林里战斗的人们的粪，要从粪坑的开一条沟，让它下来，利用它作料。

这就不能不引起“无名大尉”思考了，他的下作为宿舍征用的民宅厕所已经满坑满谷，净把这些粪当作废往河里排放。另一个新的耻辱是对于梦中从破坏人领导之下一直搞叛活动的人们的上，看到自己的不足而不能不有所。而且这耻辱的想法下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分担。“无名大尉”自己订的作战计划逐个失败，现在一筹莫展也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从表面上看，形式上是大日本帝国军队驻此地，镇压叛，但是在义上，同反叛者们相比，还差两三个档次，于劣势。而且这是一场何时结束难以预卜的战争。日夜焦烂额地考虑这些问题的“无名大尉”疯狂地向着扩大这项耻辱的方向开始狂奔，决心使战争的局面动化，并且逐渐地找到了巩固这决心的因素。

军装前上的肾脏形标记，使自己明确地重新把握住牢记于心的耻辱，绝对不放弃继续镇压顽民的“无名大尉”抵抗着偶有停顿的白日梦的引诱，在学校院里不停地走动。他要和梦中威慑他的破坏人抗衡到底，挥着手臂，跺脚顿足，远比驻此地之后那天早晨在十铺席大的那块峭平台上跺的还响。这些，我们当地人也看到了，而且悄悄地彼此转告下去。这些人就是为了防止原生林的山火而奋斗不懈，随后被大日本帝国军队袭击负伤，终于被俘，如今被收容在小学校教室里的俘虏们。因为他们伤势严重来不及跑树林而被俘。被收容的这些人，尽军医未加歧视，像对待大日本帝国军队的负伤者一样给以治疗，但是仍然有三分之一死了。军医大公无私心治疗的态度，背景可能和“无名大尉”耻辱的萌发有微妙关系。但是，被生俘的他们这些人，受到集中的审讯便是必然的了。“无名大尉”亲自审讯。教室的地板上铺上草包片，躺在上面的俘虏们可能以沉默不语抵抗审讯了吧？但是事实完全与此相反“无名大尉”稍微表现一情，他们便若悬河地说个没完。据说，军官们生了气，说这哪里是山老林穷乡僻壤百姓的话？妹妹，其实城市的职业军人们不知，越是山老林的人越是乐生，希望长寿，信开河，谎话连篇，达到逗人一乐的目的，这类行家里手，不乏其人。俘虏们在原生林里呆久了，为了安无聊居然碰上了甘愿听漫无边际的闲聊，自然兴，所以，虽然受了伤躺在地上，可是依旧劲儿十足地大谈特谈。他们各自谈的全都和前的事不沾边。和他们的证词无法比较对照。因此“无名大尉”把他们的证词也无法用于作战上。“无名大尉”和他的军官们渐渐明白了他们谈话的目的便然大怒，即使受重伤只能躺着的他们也难免遭到报复。然而不他们发烧得直气，力消耗已尽，仍然让他们陈述证词，而这些俘虏们无一不确信自己所说全是实情，一副实话实说的样。

第一号俘虏说，这个抵抗战争是从整个中国以及藏在长白山脉的朝鲜反日游击战传过来，组织了共同战线，甚至不久就有援军到达，实际上自己就是负责和海外联系的负责人，他胡编造地大谈特谈，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他瞎编的中国话和朝鲜话，而且反复调他的话没错。而且还说，自己现在虽然已成俘虏，援军仍旧能到。实际上在森林里的作战本开会时，学校小的一位老师曾经提议，要向国际反帝国主义力量呼吁这一事实…

第二号俘虏说，把在原生林发现的新矿送到德国加以炼，以它为原料，研制新型炸弹，再把它拆开，成外观像钢铁制造的玩再。说最近在森林的兵工厂大概已经组装完毕。森林里的士兵之所以那么奋不顾地救兵工厂的火，原因就在于，炸弹的件之中有起爆用的科学质，如果把它丢了，半个森林就可能一扫而光。

俘虏们的证词也不完全是好战的这类瞎胡说的话。这第三位俘虏就谈原生林的军队和大日本帝国军队之间和谈条件的。他是峡谷的邮政局长，这是一位学问渊博读书好学的著名人。妹妹，他从负伤到恢复，一直到我们长到记事的时候，始终任局长。媾和条约的草案就是由他起草，和老人们充分讨论之后提“无名大尉”的。这份草案实际上是他以“岩波文库”中的康德的（为了永远和平》为纲领写成的。妹妹，这是以父亲＝神官给予我的教育为线索，后来我自己清楚的。邮政局长认为，作为结束战争的条件，无论如何必须以下述原理作为媾和条约的基础。即：“秘密地保留将来可以发动战争资材的和平条约，决不能看作和平条约。”“独立而成立的任何国家（大小如何在这里不是问题），都不得以继承、换、收买或赠与的形式而把别的国作为自己所有。”“常备军应该废除。”“国家不得因有对外纠纷而发行任何国债。”“任何国家均不得以暴力涉他国的制及统治。”“任何国家决不允许和他国之间在战争以后的和平时期，相互之间有不能信赖的敌对行为。例如使用暗杀者或毒杀者，废弃投降条约，以及煽动暴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