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会儿,刚才说到的那位大牌记者还了一本题为《大江健三郎的人生》那本鲜红封的书。不久之后,我告诉亦为神科医生的作家加贺乙彦,说是自己借助那法已经超越了忧郁症。于是他就诊断说:那么一大早起床工作,不就是狂躁病吗(笑)?
“人生的亲戚”这句话,是我在墨西哥请同僚为我讲解西班牙语小说时发现的。Parientesdelavida,说是叫“悲伤”…某一悲伤,让人非常为难,却无法将其从自己上割去,这就有儿像麻烦的亲戚,那样一悲伤纠缠着人生——那就是这小说的主题。我想写的就是伴随大的悲伤一同生活、生气地引着人们关注的那女的生活方式。
小说的主人公麻里惠有两个患残疾的孩,这两个孩经过合谋,从一海岸的断崖上,智障却是壮实的哥哥推着坐在椅上的弟弟,两人一同海里。作品里发生的这起事件,是能够想象的最为悲惨的变故,我设定的就是这样一起悲剧。遭遇了如此之大的悲伤后,为母亲的主人公将如何独自活下去?只要她还活着,那悲伤就难以克服,但是唯有如此,才能被“人生的亲戚”那个悲伤所纠缠,同时地生活下去。当时我所想象的,就是这么一个尝试。后来她参加了带有宗教质的团,为了在海外从事工作而去了海外。她在墨西哥的农场劳动期间却患了癌症,但是直至最后也没有屈服。在墨西哥,她还为自己拍摄了稽的照片,送给了一直甘为自己服务的三个青年,显示了这令人不可思议的幽默之后,她死去了。
——玛利惠还对“我”提了极为大胆的提议:
意识到我的目光被裙所引后,她并没有夹双的动作,反倒是再度在那张充满疲惫和忧郁,却像是贝①式哨的面庞上浮现微笑,提了一个在神上未必正常的提议,话虽如此,在上理应同样未必正常…
“今后,我将不会再和你一起过夜了吧?既然如此,就提起神它一次如何?在光睡着以后,你会悄悄过来吗?”
“…还很年轻那会儿,曾受到两三个人非常直接的诱惑,却没那事。后来一直很后悔,所以呀,从那时起,就决定今后不怎样都要去!我有过这么一个时期啊。不过…现在嘛,也好,不也罢,这其中都有一令人怀念的东西。而与不其本,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差异。我已经到了如此回想的年龄。”
“也就是说,即便不也无所谓呀。…我觉得,我也会满怀眷念地回想起今天这个夜晚的。也好,不也罢。”毋宁说,玛利惠显现放下心来的模样。
在这作品问世前不久,您发表了伯母与女先生激烈论战、森林里的神话与千年前的和歌相共鸣的《另一位和泉式诞生之日》(1984),以及把革命的学生运动中的女斗士作为主人公的电影脚本底稿《革命女》(1986)。您在非常大的范围内描绘了那些有很个的积极的女,可我们却没有从中看到足以贯穿大江作品整的所谓浪漫的戏剧场面得以展开。那是为什么?这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周围所有女读者长年以来共同抱有的疑问。
就这个问题接受你的采访,这还是第一次。我认为,情况确实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是一个从文学史上的浪漫主义时代——也是从布莱克到叶芝的英国浪漫主义时代——接受刻影响的作家。话虽如此,在实际与女往的关系中,我与浪漫可就没什么缘分了。相互痛苦折磨、陷于悲剧状态,或以英雄般气概超越这一切…我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恋。因此,也就无法在小说里写这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