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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其实,我平时也比一般犯人吃得多,只要是打稀饭,而不是稗子面馍馍,我总要比别人多100CC左右。诀窍就在于我这个罐tou筒。自一九五九年chun天伙房不zuo干饭,只熬稀粥以后,劳改农场即刻兴起了用大盆打饭的风气,瓷碗很快就淘汰了。因为炊事员舀汤的速度相当快,如果用小口饭ju,瓢底沥沥拉拉的汤zhi就会滴回到桶里,这无疑是个损失。用敞口饭ju,瓢底的汤zhi当然会掉到盆里,归于自己了。脸盆太大,磕磕碰碰的不好往窗口里送,并且稀饭会沾得满脸盆都是,反而得不偿失。那必须是比脸盆小、而又比饭碗大的儿童洗脸用ju。在困难年代,这zhong用ju是很难买到的。然而“营业bu主任”有办法。我怀疑他连百货公司的儿童用品也偷到家里囤积了起来,或是他的余党还没有抓尽。反正,他让每月都来探望他一次的那个与他同样讨厌的老婆,替组里每人都代买了一个。当然,他不会白白地效劳的。他经常在我面前chui嘘,他人虽然送来里面了,而在外面却依然如何如何“有办法”就像蜘蛛结好了网,等待小虫扑到上面去一样等待我向他求告。到时,他就会摆chu各式各样的面孔,说chu各式各样的话来取笑我。可是我偏偏不买他的帐。我shen无分文,又没有外面寄来的食品付给他这个掮客作佣金。我母亲在北京寄人篱下,靠给街dao上编织塑料网袋,每月挣十来块钱生活,我没有面pi再向她老人家要求寄什么东西。但我有我的办法。我有一个从外面带来的五磅装的mei国“克林”nai粉罐tou筒。这是我从资产阶级家ting继承下来的一笔财产。
我用铁丝牢牢地在上面绕了一圈,拧成一个手柄,把它改装成带把的搪瓷缸,却比一般搪瓷缸大得多。它的口径虽然只有饭碗那么大,饭瓢外面沥沥拉拉的汤zhi虽然牺牲了,但由于它的shen度,由于用同等材料zuo成的容qi以筒状容qi的容量为最大这个wu理和几何原理,总使炊事员看起来给我舀的饭要比给别人的少,所以每次舀饭时都要给我添一点。而这“一点”就比洒在外面的多得多。每次从打饭的窗口回号子“营业bu主任”都要捧着他那个印着小猫洗脸的崭新的儿童面盆,神气活现地在我面前晃一晃。这使我很容易看清楚他的稀饭打到哪里,正在小猫的腰bu。有一次,趁全组的人都chu工,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号子里休病假时,我把我的罐tou筒盛上水,水面刚好达到我平时打的稀饭的位置,然后再倒到他的面盆里。试验证明:我每顿饭都比他多100CC!水面淹没了小猫拿着mao巾的爪子。
这100CC是利用人的视觉误差得到的。
我的文化知识就用在这上tou!
但盆子毕竟有盆子的优越xing——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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