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柔弱纤细的女不但没被她掌风打得凳倒人摔,而且还稳稳地坐着,更难得的是,面上平静,毫无慌和惊惧。
英亲王气怒僵住,不由仔细打量谢芳华,这一打量,便定在她的睛上,有些移不开。
谢芳华微微缩了缩眸,想着十多日前英亲王来了落梅居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她的睛,如今又是这样,这其中不知有什么隐情?她低下,垂下睫,不想让他再探究。
“爹,回神了?您有一个王妃,两个侧妃,四位侍妾,三个通房。大儿都十九了,二儿过年就十七了。大女儿嫁了一个,二女儿在里也快及笄了。三女儿十二岁,四女儿九岁,五女儿刚五岁。一把年纪了,还盯着儿的贴婢女看,您觉得您像话吗?”秦铮拿起桌上的一个事儿在英亲王的前晃了晃。
英亲王回过神,一看前秦铮拿着的是打扫房间灰尘的掸,顿时竖眉,怒“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觉得她像一个人?”
谢芳华心思一动。
“谁?”秦铮扬眉。
英亲王犹豫了一下“她…”
“算了,我懒得知,无非是你年轻时候留下的哪段荒诞风事儿。”秦铮放下掸,对他警告“您可看清楚了,我的听音才十五,您女儿都嫌小,不是您以为的什么人,而是一个跟随钱家班侍候唱戏的小哑而已,您可别打她的主意,您若是敢打,儿对您可不客气。”
英亲王怒意成功地又被激起来“在你的心里,你爹我就是你以为的这么好不堪?”
秦铮耸耸肩“儿也不想以为,但是您告诉我,我该怎么以为?秦楼楚馆您没去过?街柳陌您没待过?名怜人您没捧过?除了王妃,您没娶一大堆侧妃小妾?”
英亲王张了张嘴,一句话也反驳不,只拿珠瞪着秦铮。
“我娘大约快从左相府回来了,您还是赶快去门迎迎她吧!她辛辛苦苦为了您,为了您的家,忙里忙外打理府中杂事儿不说,还要帮您打理您的儿女,碎了心,够辛苦了。您没看见外面下雪了?她门的时候穿得少,您还不赶拿了她穿的披风前去疼疼她?没准她见了您,辛苦和泪都咽回了肚里,对你温存贴一番。”秦铮挥手赶人。
英亲王向窗外看了一,愣了一下,刚刚他来的时候显然没主意,如今可不就是飘了雪了?而且雪大片大片地落。
“怎么?您不想去迎我娘?”秦铮见他不动,看着他“您不去也没关系,我娘冻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她本来一肚的怨气,回府来第一时间会过来看看他的儿我好不好,若是看到您又在欺负我,啧啧…”
英亲王眉炸了炸,看着秦铮,怒气发作不来,也咽不下去。
谢芳华有些为英亲王觉得可怜,生了个秦铮这样的儿,也是他的不幸。
好半响,英亲王才恼怒地对秦铮“你看不上你大哥,觉得我偏疼,从小事儿上找找他的麻烦也就罢了。他总归和你一样着我的血脉,你又何苦非要设计他娶卢勇的女儿?”
秦铮佯装不懂“爹在说什么?我怎么设计他娶卢勇的女儿了?明明是他欣赏卢小,而卢小也心仪他,所以,儿才禀明娘知晓。至于后面的事儿,与我何?”
“一派胡言,他们何时互相喜了?”英亲王气血上涌“怎么就与你不相?若不是你,你娘至于拖了来串门的几个府邸的夫人去左相府给你大哥提亲?皇后娘娘至于闻风下了赐婚的懿旨?”
秦铮更不懂了,疑惑地“就算是我的原因,这件事儿成了也是为大哥好啊!左相府的嫡小是谁都能娶的吗?爹来这里是对我兴师问罪?您是不是忘了,我大哥他是庶,就算是长,前面也要挂个庶,若不是我娘带着一众夫人登左相府的门槛去求娶,若不是皇后娘娘不下懿旨的话,他怎么能娶到人家?”
“你…”英亲王一噎,见秦铮懵懵不懂的模样,似乎是真不明白这朝局牵扯后又牵扯大臣府邸内院的事儿,但他可不是傻,不觉得他这个儿真不懂,憋气半响,怒“你明知我不想与左相府有牵扯,偏偏推你大哥娶左相府的女儿,和左相府成了亲家,对我们英亲王府有什么好?”
秦铮眨了眨睛,随意无谓地“这又不是我该的事儿,我哪里知?英亲王府不是有您在吗?有您着,您有皇叔恩着,能有什么坏?”
“你可真是要气死我!”英亲王跺了跺脚,见秦铮一副死猪不怕开,他没错不怕他质问发怒的模样,就算他有错,他有娘罩着也不怕他的神,别说他能耐大了,打也打不着他,就是打着他,他的王妃还不找他拼命?他猛地甩袖了房门,丢下一句话“你最好心中清楚,这英亲王府早晚要你继承,败了它,对你没好。”
“儿清楚得很,父王就放心吧!”秦铮悠悠地。
谢芳华地注意到秦铮这回没喊爹,而是称呼父王。虽然气他老,但对于他老心里始终认为他理所当然继承爵位的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尊重的。只不过被气了一场,不但没教训了儿,还被儿反驳得无功而返的英亲王自然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