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改变？

如果你认为这些设问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你可能就无法味到历史的内在戏剧。

我还将在日后的写作中证明，在这个至今充满神怪气质的地方，以下描述已经被一再地证实：任何被视为奇迹的事，往往都很难延续，因为它来自一个越了常规的历程，其中的人们，因此而获得大利益的人们，每每不可能摆脱那些让他们终难忘的际遇，他们相信那就是命运，他们总希望每次都能红运照，每次都能侥幸胜，最后，所有的光荣往往枯萎在自己的光环中。

任何貌似理所当然的神话，往往都是不可信的，越是无懈可击，往往越值得怀疑。我们从来相信，事的展是劣的，是有锋芒和缺陷的。当一个商业故事以无比圆和生动的姿态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先必须怀疑，而所有的怀疑，最终都会被证明是正确的，或者至少是值得的。

中国企业界是一个迷信奇迹的商业圈，但是3o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这个圈里的人们开始重新思考常规所带来的各效应。真相如底之漂，迟早会浮面。我甚至相信，在企业界是存在“报应”的。

四

企业史写作使我开始整地思考中国企业的成长历程。这是一个丝剥茧的过程，这过去的3o年是如此的辉煌，特别对于沉默了百年的中华民族，它承载了太多人的光荣与梦想，它几乎是一代人共同成长的全记忆。当我觉疲惫的时候，我常常用沃尔特·李普曼的一段话来勉励自己，这位国传媒史上最伟大的记者在他的7o岁生日宴会上说：“我们以由表及里、由近及远的探求为己任，我们去推敲、去归纳、去想象和推测内正在生什么事情，它的昨天意味着什么，明天又可能意味着什么。在这里，我们所的只是每个主权公民应该的事情，只不过其他人没有时间和兴趣来罢了。这就是我们的职业，一个不简单的职业。我们有权为之到自豪，我们有权为之到兴，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

李普曼说得多好—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

我想我是快乐的。自从2oo4年的夏天决定这次写作后，我便一直沉浸在调查、整理和创作的忙碌中，它耗去了我生命中力最旺盛、思维最活跃的一大块时间。一个人要让自己快乐其实是一件不难的事，你只要给自己一个较长时间的目标，然后就班地去接近它，实现它。结果如何，在某意义上可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非常的单纯和满足。

每当月夜，我便孤闯历史的迷雾。我的书屋正对着京杭大运河，河从我窗下过，向西三公里拐过一个弯，就是运河的起—拱宸桥。这一线河向北蜿蜒，在日升月落间横贯整个华北平原，最后北京城，到积潭、鼓楼一带戛然而至，71o年来，世事苍茫，却从来没能阻挡过它的无言淌。2o多年前，杭州段运河清澈可见游鱼，2o多年来，楼宇日见林立，终而浑浊，现在，当地的政府突然又回过来搞运河的治理，想要把它开成夜游江南的一个景去。此刻，我正在写作这篇文字的时候，窗下正有拉品的夜航船隆隆地驶过。据说过了今年，这些泥船因为噪声太大影响两岸居民而不能在运河里夜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