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有一次掉湖里,发现鬼是淹不死的时候,探险范围开始从地面扩展到底,扰过不少小鱼小虾,钻过不少坑石,顺便学会了游泳。
地上的香灰被风一卷,了无痕迹。
林逸谦静默半响:“…也许是小孩年轻,只是玩玩。”
澄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林逸谦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意。
当君海澄以为这生活会天长地久下去的时候,他开始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慢慢变得虚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轻易把自个散,这样下去,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是啊,”方霖也“我们年轻那会,大家都去酒吧、歌舞厅、赛场之类的地方找刺激,偏偏他像个小老儿似的,成天往山老林草堆里钻。”
君海澄也就愣了一下,日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当预愈来愈烈时,他便不再四飘游,停留在雁回湖边的蔷薇丛里,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
“你打算怎么办?”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林逸谦和方霖在这里停留了一天,离开了,雁回湖再度恢复寂静冷清。
方霖当然不知有只鬼正在腹诽他,继续:“我最近日过得有糟心,很需要糖果的甜来安一下。”
林逸谦凝视着火光,仿佛能透过火光看到昔日佳人的音容笑貌,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拐杖,多年位权重的生活让他上多一难以忽视的冷冽威严,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夺去所有人的视线。
方霖从祭品里扒拉一颗巧克力糖,扔自己嘴里,忽然笑:“也不知为什么,澄澄的骨灰明明葬在墓园里,偏偏大家都喜到这里来祭拜他。”
我不是小老儿,你们如今这样才是真真正正的小老儿呢!君海澄怒瞪。
“还能怎么办,我的那些孙里,只他有魄力支撑起整个方家,其他的都是些不成材的东西,只会吃喝玩乐。”方霖叹气“我给了他三年时间,三年里不许他与对方联系,并且不靠方家的钱势,打拼一番看得过去的事业,如果他到了,我就认下那个男媳妇,其他的人我也帮他摆平;如果不到,就一切免谈。”
声音低哑:“那是因为我们都知,如果让海澄选,比起墓园那森森的地方,他一定更喜呆在这里。”
“我原本是这样以为,不过方歌他,”方霖顿了顿,神情复杂“最近喜上一个男孩,是娱乐圈的明星,那孩,居然跟我说这辈就认定了他,再不会娶别的女人,就算放弃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也无所谓。”
对啊,君海澄呆呆地。
没过多久,林逸谦就死于一场政治风暴当中,同年,方霖病死,他的孙方歌提前接方家,在他的掌舵下,方家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三年后,方歌不顾世人的谴责议论,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与同情人,天王星柳沫举行盛大婚礼,夫唱夫随,婚后生活很是甜。
林逸谦冷哼:“你不是一直嘘自己有个得意孙吗?后继有人,安享晚年。”
谁说的?君海澄斜,我很介意!跟一个死人抢吃的,你好意思吗你?
五十年的时间,足够两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变成两个日暮西山的老。
方歌的事给了两位老人不少动,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旋即想起来,他们看不见!
君海澄依旧一只鬼在人世间飘,安安静静、淡淡然然地活着,继续探寻雁回湖的角角落落,给自己寻找乐趣。
香烟弥漫,火光袅袅,一时间两个人都沉浸在往事当中。
方霖哼笑:“他可不是玩玩,连绝都闹来了,他老气得差打断他的。”
雁回湖的很清,沙也细腻,他最喜在月朗风清的夜晚,躺在湖底的草上面懒洋洋地晒月光,看着游鱼在上方游来游去。
君海澄歪着,坐在树枝上,随风摇摆。
林逸谦侧目:“那是给海澄的。”
两人在风中伫立良久,直到香烛燃尽,方霖又从祭品里刨一颗糖,嘴里,砸吧砸吧。
两个老不让手下人动手,颤颤巍巍地亲自打扫一片净地方,然后摆上祭品,燃香烛,烧起纸钱。
某天,光普照,蔷薇丛里的灵魂恬然一笑,慢慢地消散了,那丛蔷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开过。
方霖摆摆手:“放心吧,小澄澄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