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他正在看桌上的一叠纸张,见她来也不避讳:“一次看到藏锋问询时下这么重的手,看来曲筝受伤一事对他刺激很大。”
曲筝为了查询幕后真相受重伤,她承诺过要帮助的可怜丫鬟玲珑下落不明,现在又得知了净慧这样被现实迫不得不卖良知的过往…
藏锋虽然看似严厉,其实素来这个师妹,此番曲筝伤势甚重,他的怒气便全发在了问询那些犯人上面,翠峰观的一些机密来不少,比如结的那些达官贵人,比如那些姑娘们被拐骗的经过,再比如妙清真人之前本就是从青楼逃来的红牌,机缘巧合下搭上了贵人,另起炉灶将观变为逍魂窟…
说着抬看了看四周守卫的府兵,底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冷漠,经历过太多,前的景象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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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堇华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张毫无血的脸,听着微弱的呼,不由发愁:“她要什么时候才可以醒?”
留下来的医童说:“师傅说这位姑娘伤得太重,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了,这段时间须得小心照应,不能冷了也不能了。”
各各样的杂思绪顿时充斥在脑海里,叫嚣着什么,可是她一个都理不绪来,只觉得越想越,忍不住抱住脑袋在一颗树旁蹲下。
“你这样的大小一定想象不到,一个年幼的乞丐要如何存活下去,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讨乞为生,吃了这一顿不知下一顿在哪里,跟野狗争抢是家常便饭,若非妙清真人收留了我,我连个容之也没有,更别谈三餐温饱,在翠峰观的日是我一生中最为平静的时候,而从今以后,我的生活恐怕比沿街讨乞更为艰难了。”
姬堇华守在曲筝边,不时喂换药,却不见她有清醒的迹象,额上不断发汗,几次嘴微动,姬堇华凑近去听,也听不明白她想说什么。直到暮落下,床上之人才稳定下来。
姬堇华照顾了大半天,了酸痛的腰,推门去透气,不知是不是藏锋刻意吩咐过不可打扰伤患,院里静悄悄的,她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池旭的房间外。
净慧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有所动容,冷淡说:“我不知那些人之前是怎样,我只知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在爹娘的打骂下长大,我爹酗酒,喝醉了就将我们母女当成发工,我娘无法反抗,便将遭受到的不公再次发在我的上,在那个家里我就没有一天舒适的日,无论多少活都会招来无端的挑剔和责骂打罚,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就逃了来,六七岁的孩逃来能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世上本就有许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若每一件都要想得清清楚楚,孰是孰非,那岂不是要将人活活累死。”
尹太医忙碌了两个时辰,留了个医童在曲筝边照应,便回了太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安稳地走了一段路,然后将她放在铺着锦垫的榻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底某一松,闭上靠在那人怀里。
更多女,她们原本可以好好地生活,成亲嫁人相夫教,可是你们却毁掉了她们的一生,让她们日日沦落在地狱里,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该有多痛苦?她们的家人失去了女儿妹会有多伤心?”
净慧哼了一声:“助纣为?什么是?在我看来那些脑满在上的金主老爷才更为可恶,我们这些人命如蝼蚁,活下去都成了奢望,谁还乐意去分什么是助纣为?”
“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姬堇华见她成见已,本无法改变,说得再多也只是徒招反,只得摇了摇走开。
从那间关押犯人的暗室里走来,抬望了望天,已经是旭日东升,光明晃晃的刺,她心底却七八糟。
姬堇华静默了一阵才开:“你说的没错,有的事情本就是人力所不及,是我想的太多了。”
姬堇华闻言哑然,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即便这样,你也不应该助纣为…”
姬堇华摇了摇:“没什么,只是觉得原来世上有这么多事情让人无能为力。之前一直觉得翠峰观里面的那些人残害女良为娼,穷凶恶极罪该万死,可是发现净慧这样的,突然又觉得很可怜,但她可怜的话,那些被拐卖去的女们难就不可怜吗?她们跟亲人离散,被迫沦落风尘,死的不明不白,更加无辜…想来想去,这似乎是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