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郭朴玩乐,汪氏又要糊涂,郭朴在生意中的通,半儿汪氏都摸不透。今天又说去京里,带着雷厉风行说办就办的架势。
汪氏只陪笑:“好好的这主意是如何起来,母亲那里要问我怎么说?”郭朴脸一拉:“这与家里生意不相,你去备办你总,你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汪氏要往外省去,才不是完全为郭家着想,到了外省离得远,鞭梢儿全在汪氏手中。
她眯眯笑:“公要我如何办,我就如何办。”郭朴面稍霁,眸温和在汪氏面上一扫而过:“你用心办,不会亏待你。”
亏待这两个字,空对汪氏说,她没有要到诰封怎么能听去。当下一笑,又说一些铺上的事,告辞来五巧悄声问:“是知风知影了?”
汪氏微微一笑:“咱们办得无风无影,上哪里捉去,那客人走远了吧?”五巧笑得不动声:“他丢下银装上货,又是顺风,只怕已走五百里。”
见汪氏不言语,五巧又搬着,波儿往柳梢一转:“周氏少夫人又卖她的红木梯,您听园里笑声。”
汪氏听不到,隔得有几步。她再没有说话,缓步来上车,才冷淡地一笑,郭家就是招事的,要系住一个长久的人,婚契也好卖契也好,足够狠的。
车外人声鼎沸,汪氏眯起睛。七巧说一句:“其实咱们日也称心。”周氏再和公亲近,铺上生意她一概不问,钱到底还是在铺上周转。七巧讨好地:“只怕公有多少钱,周家都不知。”
“我也不知。”汪氏半真半假来上一句,表面上看郭朴的铺给了自己一半,可最赚钱的那几间,还是郭夫人手里。最可气的是,看似多相信自己,自己手中这一半的铺,到要往那几间铺里帐目。
话风儿不对,七巧正要随着说话,汪氏带着懒劲儿慢腾腾:“曹家的又得罪了他,”七巧哪有不问的,尖起睛:“是什么事?”
“不知,前几天周家的不在,我看对曹家的有说有笑,曹家那冷淡人,那两天也笑得眉也弯也弯的,活似角。这不,可能是周家的回来了,一个不中他的,两个也不中他的。”汪氏帕掩打一个哈欠:“让我和曹家的一起铺。”
七巧夸张地瞪着睛,再笑得角儿往上:“恭喜少夫人,又一层。”汪氏不屑:“才对你说过,他有多少,我还不知呢。”
“那您说指周家的知,她天天结讨好往房里去,一个痨病鬼儿她不嫌弃,”七巧才说到这里,汪氏冰凉的神儿打过来,七巧住了嘴讪讪着,汪氏嗓音都变了:“对你们说了多少回,你心里还是嫌弃他!难怪不成事!”
说走嘴的七巧低下不敢再辨,车微晃中,汪氏冷冷:“你要是生个孩下来,这个家以后可全是孩的。”
车外日忽然明亮,几丝光线打在汪氏面上,看上去,好似地里土的谋家。她闭目养神,满脑里全是郭朴的心思又想如何,却猜不着想不这位丈夫要和前岳父上。
把汪氏打发走的郭朴,消下几分气。气了一回,抠了一回脑,他只觉得疼,正休息着,外面有脚步声小跑着过来,郭朴笑容,凤鸾来了。
和凤鸾在一起,不用心思。还可以听她笑语,可以随意调笑。
果然是凤鸾,着一件绣四季卉的红罗衫,半里面黄内衣,脚下玉绢鞋,手中一把小黄奔过来,细细,汗珠儿沁,声带笑:“你可忙完了,外面天好,我玩了好一会儿,怎生得你也去赏一回才好。”
“你来就是对我说这些,”郭朴调侃她,见凤鸾随着步前好似伏有白兔,不住起而又伏,郭朴暗笑自己天心动,命凤鸾:“近些说话。”
凤鸾过来,衣上有柳叶草渍,发丝下好几丝。郭朴笑着:“今天不吵着回家,就在家里造反。”
“才没有,明天还回家。”凤鸾不能不笑眯眯,最近回家门比较随意,说上一声就可以去上半天。
郭朴有他的事,不要凤鸾成天的随着。拘着她在房里看一会儿书,听她脆嗓音念“小曲儿”,随她或写或画去,都不她。
再有半天,由着她去去的玩,他自从见过顾氏,也不凤鸾回家。凤鸾因此回去见了施七嫂,把她安置在周家自己的住。
“在外面什么?”郭朴让凤鸾说给自己听听,凤鸾老实坐床沿儿,珠溜溜的转:“没爬树,梯送了来,就去爬树了。你看衣服上的,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