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气声，顾氏更为得意。为显自己的庄重，她更绷着面庞。看上去，人人喜庆，只有少夫人的娘家母亲在生气。

郭夫人笑挽起凤鸾留下不扎的一绺发丝，用金簪给她别上。凤鸾伏叩谢，郭夫人拉她起来，笑唤来汪氏，当众吩咐：“你们两个人亲亲的，我们都少心。汪氏是个明快，你外面多劳。凤鸾是个细腻，家里的事情祖父早上才说过，些给你了。”

汪氏大吃一惊，赶快掩饰住。她的发上也有同样明晃晃的一枚簪，这簪是一早赏给汪氏的，就是衣服，也是和凤鸾的差不多。只是凤鸾这隆重的仪式，汪氏少夫人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她已经过了十五岁。

七巧在人后面不舒服，没有人她。

凤鸾大吃一惊，顾氏大吃一惊，亲戚们也大吃一惊，不吃惊的除了郭夫人以外，只有邱夫人和三氏。

氏甚至于有得，回想自己送周氏少夫人回家祭祖的那一件，她从来觉得自己有功。周氏少夫人涨船，氏三也要得意。

大家的称赞声中，有司送上酒，仪式一丝不苟地行下去。

两边厢，还有凤鸾的旧日闺友，都羡慕的看着凤鸾，忘了在去年前，大家都以为周凤鸾倒透了霉。

音乐声传到郭朴房中，他正和邱大人锣密鼓的说话。邱大人快碰到郭朴的，低低密密地：“全城泼抓起来五百余人，审来案件十九起，不轨案件三十一起，和暗杀秦王殿下有关的泼有二十一名。”

他额上的汗，心有余悸地：“幸好殿下没事，难怪殿下要行文训斥我，果然古怪在我们这里。那一起人抢来的钱，就销在咱们城里。大人，您家的铺他们也光顾过。”

郭朴不理他后面几句胡言，沉：“把有关的泼全上刑，审来为止。老父母，这可是你脱去系的关键！”

“是是，大人说得是！有大人在本城，我才能得脱系。”邱大人谄媚地：“查得这么快，也全仗大人您指。”

轻笑声如杏飞落般近了，郭朴笑容，凤鸾来了。他侧耳听听没有鼓乐声，浅浅一笑：“礼成了？”

“朴哥，我要陪人游园，先来看看你，”凤鸾揭帘说着话来，见到邱大人在，停在当地不知该近还是该退去。

邱大人打一揖：“恭喜少夫人及笄。”凤鸾这就会了，不慌不忙还礼，听郭朴略带责备地：“过来吧，我们这个是没规矩的。”等凤鸾过来，见她容貌更胜往昔，乌鸦鸦的发上明珠簪闪光，郭朴对邱大人：“这是坏的一个。”

凤鸾拧一拧，又觉得不对，对郭朴微微笑。眸如飞絮她的关切。只是来看看。郭朴还是责备：“去吧，以后来要通报，就这么闯来。”

邱大人呵呵笑着打圆转：“不然怎么能当面恭喜少夫人，是我今天有福气。”

一城之长说福气，凤鸾再来喜得浑没有四两重。她的闺友们除了嫁不在本城的苏青柳，别人全在。

陆家的小蛾初成亲，心直快丝毫不改：“你家婆婆真好，不像我家婆婆无事寻衅。”凤鸾想一想是真的，郭夫人对自己从来没有不好过，全是自己以前想来的。

为什么这样想，是有汪氏和曹氏在前面。如今曹氏已走，汪氏在为自己办，凤鸾偏着脑袋笑，也认为自己嫁了一个好人家。

郭家的园不大，在这城里算一家，比邱大人县衙里院要大得多。顾氏来见过郭家的园，对着郭家只敢说家里只有天井给凤鸾浇。

大家行走在郭家的小园里，虽然很小，也让来的人赞叹。怪石嶙峋的太湖石，中有十几个孔，孔中有的放置兰草香，石下一带活，没有刻意养鱼，是活里自带的游鱼数尾，日照下来清晰可见。

荷数于淤泥之中，荷叶不算田田，也有几小片，每片十数株在一。凤鸾哈地笑了一声，柳萌下系着一只小船，上面两个撑杆的婆陪笑：“少夫人要游船这里有。”

“一、二、三…。”凤鸾笑数着，见人多船小坐不下，就：“不用了，我们自己走一走。”

老柳已是碧绿，荷却是新生。架上忍冬细长的藤蔓卷曲伸，自有它的妩媚与清香。走不到两步就是一个亭，六角小亭只能坐五、六个人。中间圆圆石桌摆着五月鲜红嘴儿的桃，又有樱桃、石榴诸般果。

姑娘都会吃，拥上来三五成群嘻笑来争，兰枝见果未必足够，不等吩咐去寻汪氏的丫五巧，大模大样地：“园里再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