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方尝清,吩咐临安回去取钱:“给方公贺喜。”
凤鸾现在听到取钱就疑惑,如数儿取给临安,再盘算郭朴京后的钱,好几千两银,足够几个小康之家一年过日。
她心中不定,被撵离家总是一刺扎着。最近常添心事,思索朴哥几时这么狠心。朴哥从来就是狠心的,事情从不拖泥带。捆曹氏,遂汪氏,凤鸾有一回离家,郭朴先大怒:“拿绳捆回来。”
凤鸾不记得这些,她只留恋郭朴好的时候。暮西沉带红霞,凤鸾喊来长平:“天这般晚公不回,取衣服你送去,夜里好添衣。”
包两件衣服给长平,想一想又备上换上的簪和罗袜。长平走开,凤鸾使一个近来知心的家人跟去看。回来告诉少夫人:“公在红芳阁。”再陪小心:“才只跟到那里,不敢去。”
好似银鱼,面叮咚几声,打开凤鸾胡思想的大门。她不动声赏了家人,见念儿在写字,抱起她亲亲,念儿格格笑:“墨甩来了。”二妹坐地上玩三、四个球,凑起来要母亲一个亲亲,小手乌黑再去玩球。
晚饭送上来,小馒,过面,现蒸的包里面是腐竹笋,郭朴最吃。念儿咬一,就吩咐丫:“给父亲留起来。”二妹把自己红枣粥一推:“给父亲留起来。”
凤鸾无话可说,自己心里也想留,女儿们说来,她心里放下一块石般轻松。再悬起来时,是梆敲打二更。竹影在秋风中左摆右动,垂到窗前乍一看数条青蛇蜿蜒。凤鸾惊一冷汗,坐起来问人:“公呢?”
“还没回来。”守夜的丫回过话,凤鸾再也睡不着。她痛恨自己送替换的金簪去,又盼着金簪给她结果。
丫偶然起夜,无意见中看一,锦帐中少夫人抱膝独坐,一个人垂泪。
婚姻是古代女人的全,尽凤鸾事,还是郭家的。外有虞临栖大人,这位大人来一回,凤鸾碰一回。内有少夫人没生儿,从来是她的心病。
她怎么能不煎熬?要是能想得开,遇事掐指一算从来解开,从来聪明绝,那就不是她。她犯着不少人常犯的小错误,无事逛逛死胡同。
主要是虞大人,凤鸾想到就添堵。虞大人是没有缘由的不喜她,而且手段毒辣,且不思悔改,郭朴还没有一句话来。
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对上虞大人,而虞大人后,像是一群人。
本来有几个夫人才朋友,汪氏了一回,凤鸾不敢多去滕家,虽然知滕夫人在办滕思明亲事,没有空闲。何文忠夫人是明白有心结,凤鸾不愿意找她。
过去忧愁至死的女人多几个,是心情苦闷又无人可说。好在凤鸾她憨直,从客栈里不走,她就打定主意,和以前一样,守好自己的家。
现在,新的一波又来了。在凤鸾是这么看。
郭朴天明回来。红芳阁有睡有洗的地方,他半夜里说酒醉就去睡。安思复他虽然不待见,可他说的:“初来京里,不要狎玩,”郭朴留在耳朵里。
找一间房和临安睡下,不什么人都不开门。临安好心打开包袱,喜地:“少夫人备的真齐全。”郭朴想妻从来贴,除了小心让人难受,但有几个妇人,不是小心纠结?
里外换上一新门,天微明是五更去。老鸨没睡,见这有钱的郭大少要走,他看着就有钱,昨天送贺礼就是一百两。和人赌钱取一叠银票,写着一百两的,倒有七、八张。不是一掷千金的豪客,总是个殷实人家。
“大少,晚上还来,你住哪里,丢个地方下来,你要不念着我们,让人请你。”老鸨直送大门,恨不能长亭送别才好。郭朴上对她笑:“你急什么?我要来,自己来。”带先走,临安在后面呲牙:“我们自己会来。”
老鸨追上两步:“哎哎,可千万想着我们。”这一主一仆已经走远。
凤鸾蔫蔫才起床,在廊下看着丫们浇。二妹在院里踢打拳:“啊!哈!”打这腔调来,念儿抿着嘴儿笑,在帮母亲写几个字。
晨光中,吃饱了睡中了的郭朴过来,先哈地一声问二妹:“你打的是猴拳吧?”二妹嘻嘻:“父亲也来。”郭朴摆手:“父亲睡觉,下午再来。”他想着凤鸾癸日要来,直奔凤鸾而去,扯住她的手再吩咐念儿:“今天你家,给二妹和自己安排早饭,母亲和我再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