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窗外看,见窗中虽然没有夏日荷,没有池就没有荷,也不能现挖。
但是树却可以补许多,是一地好凉。
月门外,念儿手扶着一个丫,现在也知走路必扶丫。手下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丫,主仆走在一都亭亭,让郭朴看着乐不可支。
再也没有比女儿大了,更让当父亲的喜。
和二妹不一样,二妹的丫全和她一样,走路如风,说话捷又快。就是慢的人到二妹房里一年,也会说话如蹦豆,一字一个嘎蹦脆。
现在走过来的,是长女,是郭家最为淑女的郭念淑。
她行上两步,缓缓停上一停,微抬眸飞去一个神,居然幽幽。郭朴固然看得很乐,可这忧愁的是自己女儿,他从窗内探,笑轻唤女儿:“这边来。”
没有想到被父亲窥视的念儿也不惊吓,宛转侧过,倚上丫对父亲垂首为礼,仰起面庞时笑得甜甜,往这里来。
丫候在门外,郭朴让女儿侧坐下。不好再去挲她,只手扶膝,带着笑意:“多念书如今是大姑娘,可有心事要对父亲说。”
问过不错睛只对女儿看,念儿眸里起一阵波澜,心中战一时,再低声垂:“有。”郭朴循循善诱,拿最关切的慈父情怀:“我儿有什么心事?”
要是郭朴知女儿是这么着说话,他可能会换凤鸾来问。所以念儿很是信任地对父亲说来:“滕家大哥哥如父亲一般不纳妾吗?”
经百战的上都护郭朴,难以避免的惊了一惊。
只一惊,他就恢复自如。心底迅速这比士兵们不愿意打仗,将军们对自己军令有怀疑还要严重。
女儿大了有此许心事,郭朴不知对不对,却知这心事不解开,会困在念儿心里许久。幸好昨天他听凤鸾说过女儿们的“玩笑”,今天他不方便提及滕有聪老老实实签字的事,却可以迂回着来问:“有聪了什么让你不快?”
“父亲,是人人皆如此。”念儿初般晶莹的面颊上,愁容如遇上秋风。她心里从来有父亲,父亲不仅是女儿心中的依靠,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虽然笑容可掬笑容满面只比别人父亲多,不比别人父亲少,两个女儿心里,甚至郭家所有人,都认为郭朴是个汉。
小淑女念儿的心事,怕对母亲说过,母亲又说丢人。对褚先生说,这个…自己也知丢人。
唯有来见父亲,父亲问,方可以说。她离开京中的一路忧愁,这就倾诉来。
“父亲,京里人家多有妾室。我在父母膝下安宁长大,不愿意房中别有他人。夫为女义,女为夫贞,怎生得滕家大哥哥如父亲一样,我就不会忧愁。”念儿徐徐对父亲吐心里的话,郭朴先把震惊抛开,先来考虑女儿说的可能。
这个也有可能,滕为洵本就有妾室,通房丫还有两个。滕思明倒是没有,是取笑过郭朴痴心,再被郭朴取笑他一定是个放人后,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当然这和他常年不在京中也有关系。
郭家是大都护一人独,每生下一个孩来,不是男是女,都添家里闹,只让家里人喜。
诸多仆妇丫围着,郭家长辈们每天来看着乐乐,小手小脚都雕细琢般,小眉小睛都似黑宝石轻染,不是现在累死累活带孩,怎么看是怎么喜。
窗外轻风如纱染般起伏而过,郭朴不能让女儿久等,先稳如泰山的来上一句:“你能对为父说,为父很是喜。”
随手拈来的一句话,是郭朴经常对别人说的:“你能对我说,足见信任本将军。”用这句话挡上一挡,郭朴条理上清晰,和蔼地:“你要怎样,父亲依着你。”
“京里有几个妹,她们都年纪不大,没有亲经过,看的多是边人。说…”念儿在这里好好想一回,才找到合适的字儿:“喜的时候百依百顺,有如滕家大哥哥现在对我一般;不喜的时候就弃如敝屣,以后反目成仇。我想滕家大哥哥十分之人品,父母亲才为我定亲,他现在越是殷勤,我越是担心他日后变心时,不知何等的冷酷无情?”
郭将军的清晰条理,被女儿一通话全搅。念儿说来这一样愁的话,当父亲的措手不及。
女儿两只晶亮眸希冀的候着,郭朴面先严峻在苦思,再就慢慢有了笑容。随着他笑容的展开,念儿屏住呼,带着怕自己呼一气过狠就把父亲笑容打没了的讨好,惴惴不安轻声地问:“父亲,你一心一意对待母亲,母亲不如你意,你也一样对她,你必有好主张。”
郭朴挑一挑眉:“你怎么知母亲不如我意?”
“总是有的,母亲心里有二妹的时候,我还不生气。有了多吃包,她就不要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