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重文轻武,指挥使都是纸上谈兵的无能之辈,在军事上没什么真实见识,只求应付皇差,哪里去这城关是否能发挥什么军事作用。而且宋徽宗自认是赤脚大仙下凡,平生最喜方技异术,御前有个受的多宝人,自称擅长机簧之术,效仿诸葛武侯的木,发明了许多机关械,都被皇帝用于军中。
又因元代贵族最忌怕被人倒斗,墓主和盗墓者之间不共天,是一场死人与活人之间的残酷较量,说是决斗也不为过,因为谁落到谁手里都没好下场。墓主尸被卸岭之辈得了,必是敲齿掏丹、刮玉、剥环、抠寻珠,纵是焚之刑,也无如此之酷;而墓主设下的防盗机关,也多是险狠毒,细数那些伏火焚烧、沙活埋、石碎骨、腐毒噬的机关埋伏,此中何曾有些许容情之。那一时期非常行虚墓疑冢,所以元代多有移尸地之说,实际上都是迷惑盗贼耳目的假丘,造得也是力求真;棺椁明不惜工本,一旦被破,就以为墓主早已飞升仙解了,也就无人再去追究真正的墓室位置。
这些箭火海的机关埋伏,在真正的战阵攻守中,也许并不能起任何实际作用,可卸岭群盗来是盗墓的却不是来攻城寨的,再加上事先全未料到,一上来就失了先机,难免落了下风,
那火势最弱的大石椁上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竹塔。阵势收圆,各自手举藤牌,着箭攀在梯上,离那灼的地面稍远一些,惊慌失措的盗众才渐渐稳了下来,但如此一番腾挪,又不免折了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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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城上架满了机弩,后边站着无数木人,那些木人都和常人一般大,构造十分简单,上罩的盔甲袍服都已朽烂了,木桩般的脑袋上,用油彩绘着面目,瞪目闭,神情肃然,分两队,不断重复着运箭装弩、挂弦击的动作。敌楼中有银井输为机,那些银一旦开始传,就会循环住复不休,直到弓尽矢绝,或是机括崩坏为止。
陈瞎先前闻到敌楼中气息有异,正是那楼中藏有银井的缘故,可未及细辨,就已发了机关埋伏。原来在修仙炼丹的黄老之术中,铅汞之必不可少,历代求仙的皇帝之所以选择瓶山作为炼丹之所,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辰州盛产朱砂,辰州砂可提炼最上等的银。湘西盛产银,但毕竟夷杂,自古以来就多有民变发生,君皇帝担心仙丹炼来被民夺去,所以秘驻禁军镇守,经营久了,就在山腹里造了一关隘。
瓶山地门中的墓,直通这陷阱般的瓮城。如果盗墓贼凭借牵引挖到此,不是大队人本难以到,就将这拱卫仙的城关造成了虚墓,隔绝了与真正墓室连接的通,利用原本的机关加以改装,竟成了护陵的鬼军,务求将胆敢来倒斗的贼人一网打尽,是一险的虚墓陷阱。
这时箭雨都集中在排列棺椁的区域,对准这火势最弱的地方攒不停,好在机弩角度固定,摸清规律后尽能抵挡得住。然而蜈蚣挂山梯架成的竹塔四周,都是一片大火,群盗好似被困在了火海中的一座孤岛之上。陈瞎借着火光,趁机向敌楼上望了一,不看则可,一看真个是面如死灰。
陈瞎又并非真正能掐会算,而且他过往的经验,都无法用在瓶山这观仙改建的墓里,他便是猜破了,也想不到竟是如此。此时若有所悟,不禁觉得骨里都冒凉气,那些木人机弩虽是死,但皆能活动,弩机一尽,就有木人运箭装填,也不知城上储了多少箭矢,到儿时方休。城中火势蔓延,困在竹塔上时间一久,就只这灼的气便教人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