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见他,就连听到他一丁儿的消息她都觉得厌烦,又怎可能自取其辱地追靳府,惹人闲话呢。
果真是恨她骨了呢,连血于的亲情都可以割断,连她最后一面也不愿见,她其实只是想在临终前给她一个解释,了了她的心结…
至于后来靳东棹为何会误会华杋,就连她也不知缘由…
更没想到的是,苍天竟然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靳东棹她的好夫竟然对他存有非分之想!她慕他时不见他有半回应,如今她死心了,他却跑来告诉她,他其实是喜她的。
紫菱拿了件枣红的织锦镶斗篷来披到她上,又往她手里了炉,红着眶在一旁哭求:“小,求求您别再看了,外风大雪大,天寒地冻的,您就跟婢回房去吧,您本就不好了,再受了寒那可就…”那可就真没几日活了。
他在佛堂一月,她却如同在地狱中走了三年。不能安,夜不能寐,只要一闭就是他狰狞地朝自己走来的影,想到他还离自己这么近,她就觉得恶心异常。
华槿转过看着紫菱,原本明艳动人的她,此刻却窝陷,脸颊枯黄而又憔悴,白皙的脖颈上还留了三条疤痕,那是为逃脱靳东棹的爪而留下的…
没她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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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苦。
她曾经慕靳东棹不假,为了嫁他更是费了不少心思,可自从父亲怒火冲冠地叱责她不知廉耻,痴心妄想,并不顾她的受把华杋嫁给靳东棹以后,她就已经绝了自己的心思,对靳东棹再无非分之想。
那一夜…其实是靳东棹自己喝醉酒,闯了她的房间,要了她,她拼了命的反抗,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却都没有半用…紫菱为了救她,还差被他掐死。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
过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变了,紫菱却仍那么忠心,如果当年她带走的不是紫菱,此刻就算她死了,也没人会在乎吧?
那是爹爹临终前把她托付给靳大人,靳大人亲自把她带回府的,她纵使有百般不情,万般不愿,也不能违抗爹爹的遗愿啊。至于后来,靳大人把她安排到与华杋相邻的院,全是顾念着华杋是她的,想让华杋多帮衬自己,却没想到会让华杋误会,是她央着靳大人要搬来梧桐苑,好近楼台先得月的。
一阵风过,满树的红梅簌簌而落,像一阵飘零的红雨…
祖母去世了,父亲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郁郁而终,大哥和二哥也被外放了,母亲向来不喜她…她才二十二岁,就已经重病缠,没几日活了。
见他一她都觉得是折磨,又何来耳鬓厮磨、逍遥快活一说。可笑的是靳大人偏偏把人关在梧桐苑的佛堂里给她忏悔,对外却称染了时疫,任何人不得探视,让她不得不日日与他相对。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与其苟延残行尸走地活着,倒不如去奈何桥找孟婆讨一碗孟婆汤,忘却所有…
耳畔仿佛响起钗凤里的一句诗——
即使有紫菱不眠不休日夜守着,门外还有一堆丫鬟婆伺候着,她还是觉得心悸,这心的折磨,让她渐渐消瘦下去,等他去时,她已经病得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