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十几岁开始,我就没占过上风,他的心思,母亲都未必看得透,着呢!那周姨娘…哼…睡觉,睡觉,累一天了,大爷我就是个受气的命,事情明明不是我的,白白让我担了这恶名,真真是两不落好啊!好在母亲把她嫁妆铺里的一个米行给了我…算是补偿…明天得去看看…侯府跟这事怕是脱不了系…若不然…凭二弟…”渐渐声音低沉了下去,没几分钟鼾声渐起。
“什么?哎,也是执念啊,她是要父亲回家,回苏州这个家。她把父亲的后路全切断了。这些年,父亲回过几次家,两个掌都数得清。可惜啊,功亏一篑啊。”
蒋宏生踏卧房,冬梅尖忙请了安,悄无声息的退了去。看到嫡妻和床上睡着的女儿,蒋宏生上前搂住顾氏的肩,温和的说:“玉珍,昨蛙氏闹得厉害,未及与你细说。家里的事情你多半已知晓,只是母亲这次未能如愿,父亲已打定主意要回青镇养老,说要带着欣瑶,我也始料未及。不过细细一想,也是件好事。”
冬夜的月光无力的挂在半空,几颗星星慵懒的三三两两散落四周,蒋府隐在这黑夜中,没有了白日的喧嚣。
“怪不得娘不让你当家,而是选了弟妹,你…你…哎,让我说你什么好。”蒋宏建摇摇恨恨的说。
“妇人家,你懂什么?父亲这些年可过家里什么事?长年在京城,除了逢年过节拿俸禄回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母亲作主。二叔也不是呆,蒋家原先的家底他又不是不知,如今母亲即给了宅,又有安家银,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蒋宏建轻轻抚了抚几稀疏的胡。
“欣瑶,带她什么?病秧一个,连话都不会说。”陈氏不屑地说。
“不会吧,二弟他,他这么狠,那可是他亲爹”陈氏打了个寒颤。
卯时,天刚蒙蒙亮,蒋府一诺大的宅有了声响。丫鬟,婆们洒扫的洒扫,浆洗的浆洗,喂雀儿的,烧茶起炉的,各司其职。西园北角的一间卧房内,一个鹅脸面,形纤巧,容貌秀丽的年轻女正泪看着床上的小人。
蒋宏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极败坏的:“凭什么,就凭她是二房主母。你以为母亲这样一个内宅妇人就能找到那女人藏僧了?父亲隐藏了这么些年,可有一风声没有,人是谁送走的,送到哪里?如何使得这调虎离山计?这件事上,谁落得好最多,你这脑整日里除了捻酸吃醋,还能想些别的。父亲这是为了防着二弟呢。”说着,左手轻轻往下一切。
顾氏今年二十有五,二八年华嫁于蒋宏生为妻,也曾柔情缱绻,夫妻恩。怎奈三年均无所,第四年周雨睛就把她堂兄家的小女儿周秀月抬作贵妾,当年就生下了庶长蒋元航。原本周雨睛就不喜顾氏,二儿的嫡妻之位向来意属侄女周秀月,碍于老爷立场定,亲自求娶,方才勉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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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他…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分去?”
“母亲这是要什么?”陈氏追问。
顾氏一听,泪又滴落下来。
陈氏大惊失:“什么?让顾氏当家。凭什么?我才是长房长媳,你怎么就不帮我说几句话?”
顾玉珍用帕轻轻了角,半晌未动。丈夫昨儿晚上告诉她,明天让女儿跟着老爷到青镇老宅住上些时日,说是乡下的空气、吃新鲜,对女儿的病有益,让她连夜收拾收拾东西。说完的看了她一,便去了周姨娘房里。
庶长世,顾玉珍在蒋府的日越发难过起来。好在蒋宏生未曾嫌弃,一月中倒有二十天宿在嫡妻房里,并亲自请医问药,两年后方才有了喜讯。同年周姨娘产下庶长女蒋元珊。几个月后,顾玉珍艰难生下女儿蒋欣瑶,虽不是男孩,心下却也喜。后又生下嫡蒋元晨,小家伙白白胖胖,足足有六斤二两。一男一女,凑了个好字,顾玉珍方才在蒋府站稳了脚跟!
…
贴大丫鬟冬梅端了来,:“,你守着小一晚上了,这会天快亮了,先洗洗吧,小的衣都已收拾妥当。”
蒋宏建无奈的笑一笑:“你为何?如果父亲是这么容易给人把持住的话,母亲还用得着等这些年。他明日就走,去青镇蒋家老宅,带欣瑶一起。”
陈氏听到米行,原本苦着的脸一下就有了质的改变,轻轻嘟囔了句:“死人,有好消息也不早说。”复又躺下,翻了几个,思谋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睡着。
陈氏忙问:“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