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屋里稍许沉默,三人想着日后的前程,都有刹那间的恍惚。
淡月忙:“莺归别怕,咱们私底下说说,有谁能听到?这好看不好看,可不是我一人说的,都长着睛呢。周姨娘傲气着呢,见着大太太,二太太,也不行礼,斜着就过去了。那三小,也不给嫡母请安,一规矩也没有,真真气死个人。”
淡月连声附和:“不就是仗着老太太吗,有什么了不起?狂成那样,当心报应。那个三小,给她端茶,一脸的不兴,还说‘这么个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就是喝茶,也能喝个土腥味来。’”
一提起周姨娘,淡月的脸上便有了些愠,冷笑:“莺归,我瞧着,那周姨娘看咱们二太太、小的神不对,着火呢。可不得提防着些?”
莺归还未答话,只听淡月:“二太太可真好看,就像从画里走来的一样,跟小长得真像。二太太不仅长得好看,人也和气,今儿个我给她递茶时,她对我,还问了我的名字。”
陈氏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看来等回了苏州府,得好好跟弟妹说说。
淡月吐了吐,暗大人家的规矩就是多,却笑:“太太要唤作老太太,大唤作大太太,大爷唤作大老爷。放心,错不了,都记着呢。莺归,你快与我们说说小的事。”
莺归笑骂:“小蹄,这话可不能说,当心给人听到,惹了祸。”
莺归冷笑:“我怎么没看到?母女两个一样没规矩。你没看到大太太气的那个脸,白一阵,红一阵的,鼻里冒的全是冷气,倒是咱们二太太,像个没事人似的。”
微云、淡月两个因冬梅见她们二人在六人中较为,与莺归一亲自带在边,故三人同住一室。余下碧苔,轻絮,芳新,梧桐几个住在隔。
这厢边周姨娘正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那厢边陈氏也憋着一肚怨气,义愤填膺。
你为何?原来周姨娘从扬州府回来,锦衣绣袄,满珠翠不说,还两个鼻孔朝天,一副在上的样。看见陈氏,不说个福,尊呼一声大,直接甩个帕,扭着就从陈氏面前袅袅走过,哪有半规矩可言?
…
淡月绘声绘学着三小说话,学得惟妙惟肖,把屋里二人逗得直笑。
下人房内,几个劳累了一天的丫鬟正躺在床上说着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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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秀月从不信命,总有一天,她要的站在顾氏面前,低着冷冷看她。
微云笑:“嗯,那天在院里遇着,二太太还问我小平常些什么,吃什么,问得可细了,声音也好听,轻声轻气的,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了她。”
你说你一个小妾,安守本份也就罢了,还趾气扬,目下无尘,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侄女吗?
妾是个什么东西,那是爷们的玩,说好听了是半个主,说难听了不过是个婢。哼!如今的蒋府,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难怪蒋老太爷宁死也肯不回来。
莺归叹:“谁知老太爷走得这么快,若是能晚两年,小也不用回那府里,看人脸过日。”
边上的微云忙:“是啊,莺归,小人好,对咱们下人也好,谁不想跟着。淡月她也是怕小不带着她。”
圆脸的小姑娘:“莺归,你说咱们小是守在这里,还是跟着**回府?”
微云冷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她啊,是嫉妒咱们太太比她长得好,咱们小比三小长得好。”
莺归嗔看她一,忙:“记着,以后可得称呼二太太了,老爷过逝,府里的称呼都需升了辈份,万万不可叫错。”
胜她一筹。
淡月以为然:“微云说得对,老太太那双只轻轻看你一,心里的寒气就直往上冒,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
淡月一脸羡慕:“莺归,你是小边的红人,小一日都离不开你,我们几个,就不知有没有福气跟在小边。”
半晌,微云才:“莺归,如今府里是二太太当家,应该不会亏待了小。”
“淡月,小的事,咱们下人的,哪里能知?”莺归轻。
微云一想到老太太不怒自威的模样,有些后怕:“回咱们避着些。”
莺归笑:“你们两个丫鬟,真真没息。冬梅说了,二太太最是和气不过的人,让我们不用怕。倒是那个周姨娘,咱们得防着,小以前在她手上,可吃过大亏。”
“小是个念旧的,若回府,定会都带着。要我说,清清静静的在这老宅多好。听冬梅说,蒋府的老太太,原是侯府千金,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