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常常喜听丫鬟们分析问题，若说得对，报之一笑，说错了，蒋欣瑶才会细细的分说一番。

蒋欣珊真实的份只是个庶女，她的生母不过是个姨娘。那些个世家名门正房太太的位置，不是她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能够坐上去的。

蒋欣瑶主仆此时也在议论大今日所为。欣瑶拿那面，看了又看。

沈英轻轻摇：“这府里谁不知二太太是个好的，只这话，咱们说没用。”

冬梅却：“小，咱们二房与大房向来得好，大这样，是不是…”

蒋欣珊隐在树后，目寒光，银牙咬。站了片刻，又悄无声息的返了回去。

冬梅在旁笑：“老太爷在世前，送小多少好东西，也没见小仔细瞧过，玩两下随手就扔一边了，怎么今儿个对着这面倒看了半天。”

“小？”

“我们啊，还是都远着些为好，先看看再说。等形势分明了，再站队也不晚。去看看辰哥儿醒了没有？醒了就抱来。”

“冬梅，祖父送我东西，是哄着我玩，图的是个乐。大送我，可就得多问个为什么了，你说可对？”

冬梅一跺脚，恨恨：“小又来考我，要婢说，大怕是来打探四小的底细。”

她蒋欣珊虽无沉鱼落雁之，却也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堂堂侯府千金大小的亲孙女，生生被个庶字压得低人一等，这让心气傲的蒋欣珊如何能甘心？

祖母今年五十有五，自祖父去世后，一直不好，神也越来越差，三天两请医问药。父亲一回到苏州府里便成天只往正房跑，把她们母女冷在一边。哥哥万事不，跟丫鬟们厮混在一，指望不上。若再这样下去，等哪天老太太一走，她还能过以前的好日吗？

一叹，蹙眉：“这个府里虽说婶婶当家，可上到底还有个老太太。老太太不喜婶婶，明人都看得来。偏我那婆婆又不待见周姨娘，这让我沾哪是好？”

这日傍晚，蒋欣珊闲来无事，独自走到山院门，远远瞧见姨娘伸长了脖，在院门不耐烦的张望。

欣瑶叹：“在这宅大院，谁都要看着老太太行事。但老太太毕竟年事已。下这府里是一团稀泥，不一两年，怕是要渭泾分明了。大这招投石问路，用得早了些。”

欣瑶意味长的笑：“冬梅，聪明人都喜看碟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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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只要回到这个府邸，姨娘总是站在院门左顾右盼等着父亲来，一日日的等，一年年的等。父亲来了，姨娘脸上才有了笑容。倘若在扬州，姨娘何需要如此不耐烦，父亲除了歇在姨娘这一，又能歇到哪里？

冬梅红着脸啐：“小，我如今可着你的钱袋呢，你有多少家底，婢我可是清清楚楚，哪有主对着丫鬟哭穷的？”

她在扬州整整五年，一向以嫡小自居。因与安南侯府沾亲带故，故扬州府官场的太太小，谁人不看她一。再加上父亲升任扬州知府，只带了她们一家上任，久而久之，她早已忘了父亲在苏州府还有一房正室。

蒋欣珊只觉心中酸涩。

明玉皱眉：“大打算怎么行事？”

…

虽说这些年，老太太的，她这个庶女即不用给嫡母请安，也无须看任何人的脸过日，吃穿用度是这府里的一份，可就算老太太把她捧上了天，她还是蒋家庶的三小。更何况老太太还能活几年？

…

灰姑娘穿了晶鞋了皇室的舞会，时辰一到，晶鞋失了力，灰姑娘不得已变回原来的份。

冬梅疑惑：“正是这个理。小，你可猜得大的用意？”

欣瑶收了笑，中有了一丝锋芒：“我这话原本说的也没有错。你让李妈妈打听打听，府里其它小的见面礼都是些什么？”

欣瑶眯着睛看着冬梅，又笑而不语。

欣瑶轻笑：“我是在看这红宝石面值多少钱，省得哪天没银养冬梅，也好当了去。”

明玉想着周姨娘鼻里冒来的冷气，若有所指：“婢这府里几年，倒觉得二太太为人是个和气的。”

蒋欣珊回到蒋府后的一个月，日过得极是烦闷。

蒋欣珊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现实就摆在前，容不得她自欺欺人。嫡女，庶女，一字之别，差之千里。她已不是几年前为着一件新衣，一首饰就忘乎所以的小女孩了，这简单的要求满足不了蒋欣珊日益庞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