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沈英篇（五）

这人，正是苏州府瑾珏阁的掌柜蒋福。

蒋福的面se极为憔悴，yan里布满了血丝，像是重病缠shen的样子。他从怀里掏chu一块玉佩，递到我手里，并在我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

我彼时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直直的朝他跪了下去。

蒋福yan疾手快扶住我，哑着嗓音dao：“大nainai，万万使不得。小的也是奉四小姐的命。”

四妹妹？居然是她？

我悲喜jiao加。

蒋福点toudao：“四小姐还有句话，让老nu带到。她让大nainai一切听从那人安排，万万不可擅作主张。她如今只能保住沈家人的安危，能不能活，还看天意。”

我只顾着琢磨四妹妹这话里的shen意，连蒋福何时离开的，都未顾得上，我甚至对他脸上的一抹绝望视而不见。

直到很久，我才知dao，沈家的这场滔天大祸，全因我的祖父当年救下的一个人。这人关押了我的堂弟沈力，然后联同邻国，起兵造反了。

而一向乐呵呵的蒋福，之所以脸上louchu悲绝之se，是因为他的主子，蒋家的三老爷被人毒杀。

他匆匆而去，只为了去迎他的主子——回家。

…

谁都知dao，入了大狱的人，即便不死，也难在里tou活命。

而沈家的人，正是因为有了蒋福的这块玉佩，才得以苟活。整整一年，我来回穿梭在蒋府与天牢之间。送衣送药。

冬去chun来，夏走秋至。

一年后，我的堂弟立下军功。终是洗脱了沈家通敌判国的罪名。沈家满门，得以生还。

而此时，京城传来祖父重病的消息。

南边到京城隔着山山水水，我shen为蒋家的儿媳，不可能扔下府里一摊子事随父兄入京，因此没有见到祖父的最后一面。

据说，我的祖父临终前。只把活祖宗一人叫到了跟前，一个时辰后，活祖宗liu着泪走chu了房间。彼时，他的右手已然多了一枚扳指。

那扳指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dai在祖父的手上。所有人都知dao，只有沈家的家主。才pei有这样一枚扳指。

祖父死后。朝ting对他并没有任何讣闻。连带着对我大伯，我父亲，我的几位兄长被摘了的官位也没有任何说法。沈家百年官宦之家，就这样退chu了南燕国的政治舞台。

皇权便是这样的无情。不guan你曾经立下过多少汗ma功劳，也不guan你曾经在他夺得皇权的路上，起了多少决定xing的作用，一旦你犯了错，所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祖父的灵堂空空dangdang。除了几位嫂嫂的娘家派人送了祭礼，便再无人来。想当初。便是府里哪个哥儿的生辰，热闹都不止如此。

我那堂弟沈力一韶孝，赤红着yan睛跪伏在祖父棺前，脸上没有泪，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就在停灵的第三日晨，刚刚升任禁卫军统领的萧寒，携太医院院史杜天翔前来祭拜，并送上了平王的祭礼。

至此后，祖父的灵前，人来人往。

祖父chu殡的tou天晚上，四妹妹一shen素衣，悄然来了沈府，当着我大伯，父亲及几位史长的面，拿chu了半枚玉印，称wu归原主。

我的堂哥沈峰竟当着沈家众人的面，一tou跪在四妹妹跟前，着着实实的磕了三个tou，惊吓了所有的人。

而作为家主的沈力，则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的四妹妹，掷地有声的只说了一句话：“四小姐有任何差遣，沈家愿赴汤蹈火！”

我那四妹妹却嫣然一笑，袅袅上前，虚扶沈峰起来，随即偏过脸，冲着沈力调pi的眨了眨yan睛，轻轻dao：“要赴汤蹈火zuo什么？只逢年过节多送我些好吃的，好玩的便行！”

说罢，她飘然而去。

事后我才知dao，沈家之所以能保住，竟是我那四妹妹亲自求了新帝，并从中周旋所至。

我听罢，把自己关在房里，狠狠的哭了一回。

…

前几年，我入京见了堂弟沈力一面。那时，他已在兵bu任职，官位不高，不过是个侍郎，正五品的官位。

恰好那年他媳妇为他生了个儿子，两房侍妾也一前一后生下一双儿女，我大伯，大伯母高兴的嘴都合不扰。尤其我大伯母，盼了这些年，总算是盼到了家里添丁。偏我那堂弟脸上无多少喜se。

我心下一叹，恭喜的话竟不知dao该说些什么。

那一日府里满月酒，宾客散尽，夜已shen沉。

我因大爷多喝了几杯，醉不成行，便住在了沈家。堂弟拎着两壶酒，踏夜而来，直直的看着我。

我心下一叹，接过酒，shenshen一笑。

我们姐弟俩竟席草而坐，一人执一壶，对月饮酒。

我记得那日的空气特别清纯，满天都是亮闪闪的星辰。湖面上轻轻chui着微风，岸边的垂枊在迷离的夜涡轻轻拂dang，huan快的似在tiao舞。

酒至八分，我心神有些恍惚，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还惦记着！”

堂弟执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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