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连连摇，满痛心“拙荆不才，不敢叫贻笑大方。”

李奕转坐至书案前，垂首沉，面上神情未动，心底却已翻涌百般情绪。

李晟抬看了温荣一“如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一直不离不弃陪着我的妻，荣娘不愿久居这一方天地不能动弹，故我希望满足荣娘心愿，陪她游遍圣朝的大好河山，望三哥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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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李晟醒了，因为卧床太久，手脚不是很灵便。二人天天腻在厢房里，下下棋，斗斗诗，说说情话。

温荣俯下与李晟附耳说“晟郎若不喜，便阖歇息。”

不远三三两两聚在一说话的官员。看到温荣一副孱弱躯，推着椅微微气，皆不忍心地摇叹气。目光又落在不能行走的李晟上，俱是惋惜和同情。

绿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今早上王妃扶王爷在院里练习走路时，我似乎听见主小声地说着什么还，什么请辞…”

温荣停下步，朝李奕躬见礼，面对温荣，李奕不自禁收起笑容，端的一副严肃冰冷模样，倒与李晟颇为相像。

绿佩和碧荷都受不了他二人的腻歪了，每次见他二人碰一起，就躲得老远，反正王爷和王妃皆自力更生，不需要伺候。

李晟眯欣赏那笔力遒劲、态至萧散的《伯远帖》，忍不住颌首赞好字，接着不待李奕开，李晟先抬手阻拦“三哥不必因为我的一句夸赞而相赠，我与荣娘就要离开盛京，这字画丢在书房箱里，不过一件死。对了，三哥这两日有空可以到我书房看看，有喜的字画皆可一并拿走。”

李晟摇摇，坦然“从一开始我便不在意旁人目光。只是辛苦荣娘了。”

温荣欠他的、欠他阿娘的，就这么算了么？他欠李晟的，他阿娘欠李晟生母的，也这么算了吧。

…

就如他上的黄袍九金龙。于天地间呼风唤雨威风凛凛。却始终舒展不开勾尖挠心的五鳞爪。

半晌，李奕起至橱架旁，自一暗取一瓦丹书铁劵，随手丢给李晟。

温荣和李晟越走越近，李奕一甩袍摆，负手朝他二人走来。

李晟，温荣从李晟背后走来，恭敬地将两方兵符奉于李奕。

曾经鲜衣怒的风华少年将军，现竟半不遂。

剑兰松柏比原先要更加旺盛。墙上除了《快雪时晴贴》与《中秋帖》外，又多了一幅《伯远贴》。

，温荣连府门也不肯，皆是旁人过府看她。

元殿御书房外的青石板路。

御书房摆设与睿宗帝在位时几乎一模一样。

既如此，冤冤相报不若此时了。

李奕站在殿阶上，远看朝他缓缓而来的两人，面上带着淡淡笑容，底却是化不开、理不清的复杂愁绪。

说罢李奕双眸微阖，看了站在李晟后的温荣一“难得晟郎大方，我只知弟妹书画一，不知晟郎肯否相赠一二。”

温荣唯一一次是丹长公主的女儿满周岁宴，太皇太后亲自下的帖，便连温老夫人也去了。温荣推脱不过，万般无奈抛下还无法走路的李晟，狠下心不去看李晟哀怨的神，独自了。

李晟目光聚起，渐渐沉起来“三哥，我得王节度使兵权，并且还，还请三哥信守承诺。这一役我几乎丢了命，捡回一条命又险些成为活死人，纵是恢复神智，我也是不能自如行走的废…”

碧荷一愣，垂下满失落，绿佩倒十分愉悦“快快快，我去摘桃，你去摘梅，今年开得比往年要好，可得多窨，否则被皇后、长公主她们番讨要一遍，主一都留不下。”

李奕将近侍全遣下，书房静谧了片刻，李奕认真“你们真的要走？”

李晟从肩舆下来，复又靠在椅上歇息，温荣不肯内侍婢伺候，一人推着椅缓缓向大殿行去。

李奕朗声大笑“晟郎放心，这幅我还真真舍不得给你。”

李晟心下叹气，其实他脚已恢复一二，只是荣娘为以防万一。令他尽量示弱。

李奕自温荣手中接过椅。推着李晟继续向御书房行去，周围大臣更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方兵符可调动昆山和安西四镇兵，自王节度使手中而来，另一方能调遣京中骁骑卫，是李晟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