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葵是八小顾明蔷的贴丫,月锦阁昨夜闹那样大的动静,墨葵不可能不知情。侯府在室的小投缳,这件事何其严重,让有心人散播去,不仅侯夫人落到刻薄庶女的名声,有不慈之罪,也会牵累阖府顾氏女的风评。侯夫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杀儆猴让那些知情的人俱都闭上嘴的。
朱老夫人见明萱苦着一张脸,哪里还不懂她心里所想?便只好依了她“那萱儿可要着了。等十八那天,祖母就了萱儿亲手的抹额,也好给各家的夫人太太们瞧瞧,咱们家萱儿不只品好,手也巧。”
她不必嫁给公卿侯府的,对方是不是继承人都无关要,没有本事也无所谓的,但却绝不能是杀女人的残暴凶徒。这年代婚嫁不由自己,她明白的,也早就好了盲婚哑嫁的准备,丈夫的是奢望,她从不祈求,她只要下半生平安地过日罢了。
她如今只盼自保,实在是不想再生事端。
云锦衣料产自蜀南,因工艺考究,一年只得千匹,皆上供给周朝皇室,很是难得;南珠产自极南之海,因路途遥远,售价甚,品相好圆又大颗的南珠是千金也买不到的。
顾明萱解下大氅,月白用银丝线勾绣着牡丹图案的小袄和嫣红的罗裙,她沉着“早膳拿去一,等下再拿来我试试看。”
如今,前有这样一个机会,她怎会容许错失?。
安泰院守门的婆听到动静,直接引了明萱和雪素主仆内院。
嬷,婢夫家姓葛,大家都叫我葛家的。”
雪素会意,摸几个大钱递了过去“方才多亏了葛嬷嬷。”
东平太妃与朱老夫人是嫡亲的堂妹,自小一起长大,情甚密,东平王府得了什么好东西,老太妃总想着要给朱老夫人匀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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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夫人闭着歪在炕,看起来神不大好,想来也是一夜未睡的缘故。
绯桃的脸上喜意,忙唤了个小丫吩咐下去,然后挑开帘,请了明萱去。
她转对着绯桃说“上两月东平太妃送过来的云锦料,挑几匹颜艳的包了,送到金针坊去,让绣娘们拿七小的量再几衣裳。顺便再取些南珠来给雪素,我前儿看到芳儿和荷儿的鞋尖上都缀了那么一颗,想来如今盛京正行这个。”
朱老夫人朝她轻轻颔首“云锦和南珠都是东平太妃所赐,,老太妃素来喜你,这三年你有孝在不能门,但每回老太妃见着我,总是要惦记起你来。萱儿,若是赶得及,你再给老太妃也一个,也算是咱们借献佛了。”
顾明萱笑了笑“原来是葛嬷嬷。”
明萱想要推辞“祖母疼惜,是孙女儿的福气,可南珠珍贵,您留着串成佛珠不是更好?或者用云锦一幅抹额,用金线绣个福寿如山,再镶上南珠,别提有多好看了。祖母若是不嫌弃孙女儿的绣技,不如就由孙女儿吧。”
平素里,祖母对她多几分关照,多赐几件珍钗首饰,已经惹了其他妹许多不满,若这回再拿了云锦和南珠,怕是要惊动几位伯母了。
明萱只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还与往常一般行了礼“祖母。”
明萱心中一动,望向朱老夫人的眸光里便闪动着期盼希翼。
建安伯夫人一天不曾咽气,侯夫人就一天不会明着提起继嫁的事,只要在这之前找到清白的人家嫁去,她就不必再担心嫁给施狂了。
朱老夫人近的一等大丫鬟绯桃迎了来“老夫人昨夜睡得不安稳,晨起没有神,连早课都没有,早膳要了杏仁糙米粥,也只了一,婢着急,正等着七小过来劝劝呢。”
祖母的意思,不仅仅是要着她的抹额过生辰,还会想办法令东平老太妃也如此,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和啊!各家夫人纵然还忌讳着三房的往事,但看在东平王府和辅国公府的面上,门第稍次一些的人家说不定就会对她有所打算。
葛家的千恩万谢地去了,明萱和雪素的神情却都有些郑重。
墨葵这条命恐怕真的是保不住了。
朱老夫人睁开,见到膝下最疼的孙女换了妆扮,脸上不由自主便浮现笑容来,她拉过明萱的手,笑着说“萱儿穿这样衣裳真漂亮,发髻也梳得好,这簪是去岁岚娘赐下的吧?这样一搭着,真真好看。”
明萱忙不迭“来得及,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