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连忙过来问“七小无事吧?”
她好不容易站稳,忙歉疚地对着明芜说“九妹,我不是故意脏你的衣裳。”
那状似天真实则僭越了的话,倘若是从明蔷中说,倒还不算什么。可说这话的人是明芜,她便不得不好好揣下其中义。明萱印象中的明芜,低沉有心计,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人谨慎,也很懂得退,不是这不经脑便说话的人。
明萱心中有些警惕起来,生怕换衣裳换什么是非来,可裙上好大一片血迹,味也很不好闻,不可能不去换下来的,她便转望向严嬷嬷,刚想开请她陪自个一去换衣裳。
明萱一怔,她转过去,看到明芜媚的小脸上泛奇异的颜,她心中一动,便也低声回答“不曾看得仔细。九妹看到了?”
刺目的红,血腥的气味。
彩莲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但很快便就消散无踪,她取了衣裳带着明萱和明芜了耳房,又引了她们妹两个至一座屏风后,恭声说“两位小将脏衣裳放到屏风上便行,我就在这里伺候,若有什么事,唤我就是了。”
她疾声惊呼“不要!”痰盂却还是应声而落砸在了明萱的衣裙上。
那传话的丫便说“东平老太妃听说永宁侯府朱老夫人有些不好,便着婢来请严嬷嬷过去问话,还请严嬷嬷就跟着过来。”
明萱眉微皱,瞧明芜这说话语态,莫非方才真的发生了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只好敛下情绪,跟在彩莲后回去内屋。
语气里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天真,又似乎有着少女情窦初开的羞涩。
明萱地望了明芜一。
那些血渍粘稠,并未透,只需要换过外罩着的棉袄便行,换起来并不困难,明萱因怕事,手脚麻利,飞快地便将彩莲拿来的衣裳换了上去,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上的环佩首饰可有遗漏,等确信无疑没有差错了,这才了屏风。
明芜的声音里虽有些惊慌,但神中却隐约笑意,她故意绷着脸冲着那彩莲说“麻烦与我多准备一衣裳,我和七一块去耳房换下来。”
她微微一顿“七,我能帮你,你肯信我吗?”
她掀开帘“七小衣裳脏了,先去耳房换下来吧。”
明芜笑意盈盈地立在那里“可是觉得衣裳不合才耽搁了那么久的?您放心吧,我瞧着十分妥当呢。”
明芜低低地笑“五哥虽然俊俏,但不如大夫沉稳刚毅。”
明茹跟前伺候的大丫忙过来请罪“见过七小,婢是夫人边的彩莲,这丫是新近调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我没有教好她,向您赔不是。还请七小看在情况急的份上,暂且绕过她一命,等夫人醒了婢一定回禀让夫人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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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萱摇了摇“只是脏了裙。”
明萱一怔,随即也轻轻笑起来“我倒是觉得五哥好看些。”
明萱不由抬静静望着前的少女“大夫年长,五哥正却正值青呢。”
明萱还未来得及表态,明茹便又咳起来,穿着黄袄的小丫端着痰盂从里钻来,急匆匆往外赶去想要倒掉,却不想脚步太过匆忙被底下的椅绊了一跤。
严嬷嬷忙站到前面去“我是。”
明芜便俯下来,不再虚言巧语,容认真地在她耳边说“我知大快要不行了,母亲想要七嫁过来填房。我也知七不稀罕这门亲事,一直都想要设法摆脱。我还知母亲今日带着七过来是有个什么打算。”
到大夫了没?”
这桩桩件件来得这样凑巧,明萱心中警铃大作,但彩莲已经将帘掀了许久,她也不可能再在此踌躇,便假作不小心歪了下,将上的血渍蹭了一些到明芜上。
明芜的意思已经表得很明确了,她想要嫁给梁琨,但她生母曾是楼魁首,风尘中打过转的女地位最低贱,建安伯府这样的门第是不可能要她正室的,填房也不可能。而她求之不得的,却是明萱竭力推拒的。
于是,这便是一个机会。明芜想要利用侯夫人的设计,将侯夫人一军,到时候她得偿所愿,明萱也欠了她一个人情。
严嬷嬷不敢怠慢,看了明萱,便就先去了。
这时,外有小丫过来传话“哪位是永宁侯府的严嬷嬷?”
明芜脸微红,她了说“大夫长的真好看,比五哥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