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次寻药最大的难,他内心里私下揣测着明萱应是令人私混西夏国境的,可这会长庚却说通关文书,这令人有些不解。
一西夏国境便自分扬镳,此行又只是取药,并不妨碍公务的,建安伯虽很有些犹豫,但不知大派去的人后来又说了什么,到底还是说动了他,如今何贵带着两队人随着事夷司的兵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若是毒草取得及时,不过再有几日便能回到盛京。
勇威将军的小儿李晗和护国大将军的长孙罗,那是什么人,爷您是清楚的,他们两位自小就贪好,见杨五爷弃妹不顾,哪里还会手下留情放过杨四小?那两位小爷沾了杨四小的,便也没有再她。
原先杨四一直都在韩府别庄,后来杨家派人几次上门,要将杨四捉回去,韩修倒也毫不手,直接将人给藏了起来,大派过去跟的人都跟丢了,杨家的人也无功而返,当今世上,恐怕只有韩修才知真正的杨四小在哪里,韩修为人心狠手辣,又是个谋定而后动者,留着杨四恐怕另有意。
可笑那杨家,为了保住杨五,竟然胡诌了个杨四小暴病亡的谎话,这会儿真正的杨四小还在韩修手上,可盛京城中的人却都只当她已经死了!”
他嗤笑一声,接着说“原来那日韩府别庄,咱们坐了大的车走后,杨文秉便也醒了来,他为了保住自己,竟然弃杨四小不顾,只诬那杨四小是爬上他床的不要脸舞娘,留她在别庄自己却跑了。
他睫轻动,忽然又抬问“那杨家呢?杨文秉和那位杨四小设计这一好戏,为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他们这一回偷不成蚀把米,倒也误打误撞,将我害了,杨氏她一定很兴吧?”
杨文秉自断一指,便成残疾,周朝律法,残障之人不得官的,这便算是自断前程,以后终只能当一个纨绔富家,他舍弃前程自伤,终于才挽回了一声誉,这上怕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长庚明白裴静宸的,再说他已经问过师太,知晓爷的状态在好转,便也不瞒他“爷放宽心。师太医术明,当年那么重的毒都给您救回来了,这回不过是余毒发作,何贵定能从西夏带来毒草,到时候师太对症下药,您必会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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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说得婉转,可到底还是底气不足的。
谁料到没几日杨家开了宗祠,还请了朝中的大臣,盛京城中有名望的居士,杨文秉在祖宗牌位面前宣誓自己的清白,还切下一指以名志,杨家二夫人又指着杨四小的世文章,说她并非杨家骨,乃是下人的骨,因为她膝下无女,这才养在边的,谁料到竟会这样的事。
那些朝臣与乡绅见如此,便也都为杨五爷正了名,所以城中舆论风向便又变了,都说杨五爷其实是真君,倒都将脏泼在了杨四小的上,不过这样一来,倒将杨家府上的其他人都摘了去。”
长庚接着说“前一阵盛京城中言满天,都说杨四小之死是因为不堪受其兄杨文秉的扰,先时是大授意传的话,但后来越传越烈,永宁侯府和韩修都手了,闹得人尽皆知。后来,杨右丞在圣上金銮殿上哭诉一回后,五城兵司抓了几波人,这才平静下来。
他忍不住说“我听何贵说,那毒草长在西夏山。那里地势险峻,是一天然屏障,也正因为如此,市场人无人买卖。亦没有官兵把守,取药说难也不难,说容易却也并不容易。”
长庚忙“建安伯新近调任了礼,事夷司的郎中恰是他曾经的旧,大打听到事夷司的人每年九月都要去一次西夏,一来是对西夏王室的警醒,二来亦是收赋岁贡,便托人想法走通了建安伯这条路,让那两队人混了其中。”
他眉微皱,接着说“师太说了,他已经将您上的毒往下压制。若是没有合适的药解,也最多…最坏也就是两条行动不便罢了,伤不了命…”
长庚忙摇了摇“世夫人兴不兴,我不清楚,但杨家这回却是伤了元气。”
裴静宸波微动,倒不似十分在意,他清朗的面庞爬上几分清浅笑意。“无碍命已是天幸造化,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以后不论有什么话,都直说便是,没有什么是须要瞒着我的,亦没有什么是我无法接受的。”
裴静宸刚想开再问,门帘动了,明萱端着餐盘来“甜羹好了!”(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裴静宸面容无波。问“玉真师太有没有说过,若是取不来这两味毒草,她无法对症下药,我又会如何?”
他微顿,语气略重了些“说实话。不必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