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滋啦啦地烧着几乎成了空壳的汽车，除了硝烟味似乎还有人被烧焦的味。周习坤盯着挡风玻璃，而晃动的人群也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确认这个时候他大哥是否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又或者炸成了四分五裂。

雨已经停了，他看到楼下周习盛上了车，而车一去不复返。

白闻生坐镇在客厅里，一听到门响便警惕地起了。两个人在玄关对视了一，都沉默不语地低了低。白闻生转上了楼，而周习坤在客厅里逗留了一会以后，才也上了楼去。因为这个时候就连那些佣人们睛也是雪亮雪亮盯着他们的。

“我实在不知值得兴的地方。”白闻生转开了脸，望着暗红的窗帘：“这样太可怕了。”

白闻生偏开眸，没有说话。

周习坤觉得自己应该冲过去大哭一场，来避免人的怀疑。可是他没有动，在恍惚了良久以后，他一踩油门，离开了现场。

“呵…你说得到轻巧。他们不死，我们怎么办？”周习坤重着气冷笑。

他的前半生好像也跟随着死掉了，从现在开始是另外一段生命。他了一场彩的谢幕，舞台下已经没有了观众。而他好像也没了再登台的理由。

周习坤却突然怒然将书桌上的东西重重一拂，瓷瓶和纸笔都哗哗啦啦砸了一地：“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我错了么？”

周习坤笑着走近到了他的边，伸手在他脸上一揩：“你不兴么？”

“你不着！”周习坤也不回，将门重重一关，走了。

“怎么？你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周习坤冷言问。

白闻生看着他，镜片后的睛忧思沉沉，并未笑容。

“你后悔了？”周习坤挑起眉：“可惜啊，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笑着说完话，大步地就往外走。

回到苏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以周习坤现在的境很不应该现在这里。今早开始，记者们就把这里围了个不通，还有苏家的一些所谓亲戚也想冲来求个证实。周习坤的车一路冲锋陷阵，才好不容易驶了苏家的院里。

“别唉声叹气了，以后再没有人挡得了我们的路，这样多好。”周习坤笑着去搂他的肩膀。

白闻生看着他那笑脸，却更是愁烦了。前这个人和刽手没有区别，他可以谈笑风生地要了自己亲人的命，而且心里一些愧疚都不曾有。周习坤凑了过来想要吻他，白闻生却下意识地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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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闻生摇了摇，闭上了睛：“难要让这个家只剩下我们么？”

“你去哪？！”白闻生急问。

周习坤开着车，沿着周习盛的车所行的那条路。空气里硝烟味越烈，他就将车开得越慢。前方的天空冒着烟，路前方人群混，有消防署的人还有巡捕房的人。照周习坤的计划他是打算把这一切都嫁祸给日本人，然后再把苏时瑛的死嫁祸给周习盛。可惜周习盛把人给烧了，不然他带着人冲过去，直接找到的就是尸更加的简单明了。不过现在也不错的。

“你不想让他死？你就愿意让我死么？”周习坤拉下脸。

这样真的就叫各走各路了吧。周习坤目无表情的脸，牵扯起一丝怪异的笑，然后这才迈步走到了自己车边钻了驾驶室。一切都在刚才那一声轰鸣里结束了，他的大哥还有曾经受到的侮辱在轰鸣里烟消云散，这次终于到自己作为胜利者。他睁着，盯着前的方向盘，脸上的表情是近乎痴狂的笑，只是这笑僵在里，还没有爆发来就突然纵声哭了来。周习坤自己也很诧异地捂住了嘴，然后又仰起大笑起来，这笑不知了多少力气，倒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笑来。可渐渐听着笑又变成了哭。哭与笑在他脸上不断织，好像又是痛快又是痛苦。

“你疯了么！”白闻生吓了一，瞪大睛：“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错了在先。你不要找借行不行？那都是人命，不是你能够说杀就杀的！”

周习坤打开书房门走了去，并且把门锁了上，远远就对站在窗帘布前的白闻生说：“卿，今天那件事办成了。你就不用太去烦报纸上写什么了。明天我就带法国巡捕房的人过去。”

周习坤一都不急，他慢条斯理把茶喝得个一滴不剩，这才结了帐了茶楼。这个时候天还是灰着的，一朵厚沉的乌云压在上空。空气里是雨的味，不平的路面坑坑洼洼的，积了很多的小洼。风卷着他的发与衣刮着，周习坤觉得自己全轻飘飘的，简直要飞了起来。他没有动，一直看着路得尽。而就在不久后，正如他所料的，一声大爆炸声在远方响了起来。

“你…哎。”白闻生也不知该如何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