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还不算是最胆怯的懦弱者呢!
于是我活动了下骨,起膛,将靠在椅背上,面对着刑台,然后闭上了双睛,不再继续亲观看,却支起了耳朵,让辛燕给我描述刑场上施刑的情景。辛燕是个练武的把势,人都敢杀,还会害怕这血腥的场面吗?
“郝大壮把尖刀她的,向上一拉,好一个大开膛!哦!刘丽萍的肚内脏都来了。哟!绿绿的。哎!一腥臭味儿。老爷你闻到了吗?”
我用鼻了,果然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郝大壮用手在那堆内脏里翻捡,摘了一个,是,一刀割下,放在盘中。又摘一个,是脬,也就是膀胱啦,还憋着一脬呢!又一个,肝、脾、肾,都放在盘里。那个小不的是胆,她的胆应该是很大的呀,怎么才这么丁儿。”
“她死了吗?”我发问。
“还在倒气呢,还没死!可痛得够戗,脸上的肌都痉挛了,鼻睛都挪位了。”辛燕答“咳!他把手伸到她肚里去掏,掏一个,是胃。哟!这个最大的是肺叶。怎么停了?…”
“我数了数才八个呀!应该是十个才对,还少两个呢?”我微微睁开,问辛燕。
“别忙,别忙!又开始了。哦!郝大壮用斧劈开了她的肋骨,取了心脏。哟!拿过来了,快看!…”
我急忙睁开双,见郝大壮撑开手掌,手心中放着刘丽萍的一颗心脏,拳大小,还在微微地动着呢!
“她的心果然是黑的,难怪坏事绝了呢!”明明是紫的,县丞却说它是黑的,看来他也是给吓昏了脑,信胡说。
“还差一刀呢?”我问郝大壮。
“大人圣明,你真是会了我这什锦刀法的真髓了,连尚差一刀都能看,佩服,佩服。老爷你就瞧好吧!”说完,一个箭步直奔死囚,拿过一把腰刀,举手一挥,斩下了刘丽萍的的首级,抓着发髻,走向台前,频频举起,向观众展示。
本已被残酷血腥的杀戮惊恐得节节后退的人群,再一次被激起了最后的情,纷纷向前涌来,振臂呼,庆贺着终于将这个万恶的土匪、恶霸,凶狠的刁女、妇绳之于法,为人民大众了一恶气。
接踵而来的是将剐割下来的,用盘盛了,放到祭案上去祭祀。刑场上又现了号啕的痛哭涕声和愤怒的殂咒谩骂声。此时此刻,人们似乎都疯狂了,一会儿为杀妖除的成功而兴采烈,一会儿又为行刑剐割的残忍而惊恐害怕,一会儿为亲人好友的惨死而悲伤痛哭,一会儿又为青天大老爷的善举而呼颂扬。
整个刑场都在一烈的狂和激情的悲痛之中。
就在这一片混之中,官员及兵士纷纷撤离。辛燕保着我,打回衙。到得后衙,时已日偏西,能的消耗还是其次,神和情绪的刺激最是使人疲惫,草草用过晚饭,倒卧床上就迷糊地睡去。连和辛燕相约,由她来妆扮刘丽萍重演行刑过程的游戏都忘记了。
睡眠之中,也是恶梦连翩,梦中我和辛燕两人俱被景岗上的土匪刘大疤瘌捉了去,要为他的女儿报仇。竟叫我亲看着,将辛燕剥光了,捆在刑架上,用什锦刀法凌迟死。急得我大声狂叫:“辛燕…小燕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