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无所谓汉不汉的。但是后来有日本伤兵和病号住了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明珠的区长是个名誉区长,就像是摆在外面供人参观的瓶。为了增日本化,方索瓦还让医院里的日本护士给方明珠示范日本礼仪。方明珠内心极其厌恶,却又只能着模仿,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些哈腰,这样就使得这个模范区更加模范了。
不久,松冈大佐就组织陆安州的“皇协军”军官和“皇协职员”分期分批地来到桃坞,参观“亲善怀柔”的成果。参观的队伍从小码下船,立即受到手持太旗的桃坞“良民”糟糟的迎。
夏侯舒城也来了。夏侯舒城穿着雪白的西服,系着紫领带,白礼帽,黑镜,手拄文明。夏侯舒城同方明珠见面的时候,很注意地看了这个着日式西服短裙的中国女孩,旁边的人能够受到他们的互相礼貌中隐着互相看不起。
夏侯舒城向方明珠掀掀礼帽说“很好,很好。”
方明珠向夏侯舒城鞠了一躬,表情呆滞,什么话也没有说。
每次接待来访的汉,方明珠的心里就别扭得慌,作颜,有问必答。参观的内容包括街的卫生,学校和医院工作情况,对桃坞居民访问,了解居民对于建设“王乐土”的认识。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一项内容是到方蕴初的墓地瞻仰这位杰的大汉。墓地右侧那块镌刻着松冈手书挽联的石碑尤其引人注目。
但是没过多久,方氏兄妹就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每次参观之后,墓和石碑上都会留下许多污垢,有痰块,有臭袜,有烂,有死鱼烂虾,有一次甚至还发现了用纸包着的粪便。
方索瓦恼羞成怒,带着这包粪便城向松冈告状。
松冈把原信叫来,原信说“不用问,这事情只能是‘皇协军’军官的,这也说明了‘皇协军’的军官中有人敌视‘皇军’的‘王乐土’。”
松冈说“原信君,说话要有凭据。”
原信说“‘皇协军’二团的‘亲善员’反映,那个常相知经常咒骂‘皇军’,也咒骂方先生,说早晚要扒掉方先生的祖坟。”
方索瓦说“对于中国人来说,最大的惩罚莫过于挖掘祖坟,虽然还没有到挖我祖坟的地步,可是在家父的墓上抹大粪,实在是对我的极大侮辱。为此,我要调查,请太君为我主。”
松冈说“看来‘皇协军’是有问题,可是现在必须稳定。陆安州的‘皇协军’一,‘皇军’的战略行动就要受到影响。”
方索瓦有成竹地对松冈说“要想密地控制‘皇协军’,我倒是有个主意。”然后便一五一十地献了一计,听得松冈连连说,好主意好主意。
松冈向原信布置这件事情的时候,原信却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说是把“皇协军”军官家属集中起来,容易问题,要么为集中叛逃提供方便,要么为抗日武装借刀杀人提供方便。
但松冈本听不去原信的意见,松冈说“原信君,你对中国人太缺乏了解了,他们既没有你想得那么聪明,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勇为。”
半个月后“皇协军”的军官便得到一个消息,原信通知说,为了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确保他们家人的安全“皇军”已经派人到鲁南、淮北各地,陆续把“皇协军”一师军官的家眷接到了桃坞,由日军的一个小队和方索瓦的自卫团保护起来。团以上军官的家眷基本上到齐了,一共三十六。
消息传来,住在东校场的“皇协军”师一片哗然,军官们纷纷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临济去找松冈讨个公,却被松冈抑扬顿挫地开导了一通。松冈说“你们协助‘皇军’建立‘大东亚共荣’事业,‘皇军’当然要保护你们亲人的安全。”
临济说“事实恐怕不是这样的,我听说是方索瓦在他父亲的坟发现了大粪,迁怒于我,此毒计害我弟兄。”
松冈不兴了,说“君此言欠妥啊,保护贵军家眷乃是‘皇军’的意,与方索瓦何?再说,‘皇军’事向来思熟虑,我一个堂堂的‘皇军’大佐,岂能受方索瓦左右?”
临济这次真是气昏了,愤愤地说“太君此举,是不是不放心‘皇协军’弟兄,把我们的家人押作人质啊?”
松冈更不兴了,并且站了起来,目光锐地盯着临济看了很长时间,直盯得临济两发黑。松冈说“君此话更没有理,完全辜负了‘皇军’的意。既然你认为‘皇军’保护贵家眷是扣押人质,我倒是要问问,难你们害怕作为‘皇军’的人质吗?你们中国有句老话,不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
临济顿时一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