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军”看看生活在日本统治下的“盛京”人是多么的幸福,他们走在大街上,脸上洋溢着自由和健康的微笑。但这次日本军官没有参加观看,而是单独放给“皇协军”看的。
后来江淮派遣军司令石原次郎到陆安州视察,接见日伪层人员“皇协军”营以上军官都参加了,但无一例外,包括师长临济在内都接到通知不许携带武。此次活动的安全完全由“皇军”负责,外围则由从桃坞调来的方索瓦的自卫团负责。没过几天“皇协军”们就知了,原来是方索瓦这小搞的鬼,让“皇军”对“皇协军”增加了戒备。大家都骂方索瓦,这狗日的真是铁杆汉,真是汉中的汉,一旦鬼失势,看老们不掘你的祖坟扒你的!
六
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方明珠觉就像过了几十年,甚至恍如隔世。自从江淮保安团到桃坞闹了一场,方索瓦回来,父亲去世之后,她的生活和情就被翻了个底儿朝天。父亲临死时喊的那一嗓,让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父亲的声音。她想父亲一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也许是二哥利用父亲最后神志昏迷,向父亲输了可怕的思想。但是,那句话确确实实是从父亲的中说的,自从有了那句话,一下就把她推向了一个不能自的尴尬地步。二哥不仅当了汉,而且把她也拖了过去,居然向鬼建议,让她面当桃坞的模范区长。她不知二哥到底想什么。
方索瓦跟她明明白白地说“这是父亲的意愿,父亲要保住桃坞的一方安宁,要保住方家的家业,那虎去狼来任人宰割的日再也不能忍受了。”二哥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是个弱的社会,你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立于不败之地,你得首先成为一个能够决定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让别人来决定你的命运的人,成为一个有力量的人。你既要心狠手辣,又要舍得付代价。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代价的,事越大,付的代价就越大。”
这些话方明珠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宁肯相信二哥是有理的。现在父亲走了,她的天就塌下来了,幸好二哥及时地回来了,把这块塌下一半的天给她撑了起来。二哥动员她当模范区的区长,对她说“要就像样地,就朝大里。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才能来武。明珠你想想,一下就给了二百条好枪,而且还要补充。桃坞如果早有这二百条好枪,江淮保安团敢来吗?土匪敢来吗?连军阀政府和国民党的军队,到桃坞来他都得掂量掂量。”
方明珠说“可是我们也不能当汉啊!”方索瓦说“自从有了父亲那一句遗言,我们兄妹的汉算是当定了,既然当了,就当个轰轰烈烈吧。咱家当汉也不是从你我开始的,陆安州最先挂法国旗的就是我们方家。再说,无非就是个骂名,以我们的骂名换来桃坞的安定、繁荣,换来自己的武装,这也是对老百姓的负责。”
方明珠真的有些糊涂了。要说二哥的想法没理,恐怕不全是。要说二哥说的全是理,也不全是。那几天她死乞白赖地把三个同学都留住了,天天在后园里评判商讨。罗雨的态度很决,说明珠:“你不能跟你二哥走,当汉是没有好下场的。”宋诗芩不表态,宋诗芩说:“我只想搞我的学问,我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国家。这个国家既然得连学都上不成,我还是回杭州,然后国去。”
人意料的是,翟维新却对方索瓦的行为表示理解。翟维新对方明珠说“你二哥说得有一定的理。国家已经这个样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大丈夫能屈能伸,委曲求全也是生存之。落个汉骂名怕什么?就像你二哥说的,事越大,付的代价就越大。当初汉祖刘斩蛇起义,为争王位同项羽对峙在荥城外,项羽把刘的父亲擒到阵前,扬言要把刘老父煮熟吃了。项羽以为这下就把刘击垮了,岂料刘谈笑风生地要项羽分他一杯羹。你想想他成了多大的事?成这大事的先决条件不就是忍辱负重吗?”
翟维新的话给了方明珠不少安。其实,方明珠现在最渴望的就是这样的安。方明珠说“那照你这样说,我二哥好像还有野心打天下呢。”
翟维新说“那倒不一定。但你二哥确实不是凡人,这个人一看就是成大事的。”
方明珠终于动摇了,考虑接受桃坞模范区区长的职务。在最后决定之前,她把她的三个同学邀在一起说“我想了很久,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什么。既然我们都是学生,我们当什么也不会危害老百姓。我现在连我二哥都不相信了,我就只有你们这三个同学了,可以说相依为命。你们说我当,我就当。你们说不当,我们就一起远走飞。”
翟维新说“你刚才说的,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什么。这句话说得非常好,这句话就显示了你是可以当区长的。走?往哪儿走?走到哪儿都是世。我看还不如留在桃坞。倘若真的像你二哥说的,能办教育,能办医院,能够用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神在这个世治理一块小小的文明静园,还真是功德之举呢。我同意你当,我也会帮助你。”
宋诗芩撇撇嘴角,表现一副超然世外的样说“你当不当关我嘛事?既然不关我嘛事,我为什么要反对?我也同意,只不过我走的时候你别拦我就行了。”
剩下罗雨。罗雨说“明珠你怎么一脑没有?汉是千万不能当的,当了汉,千夫所指,多么可耻啊!”方明珠说“我不是当汉,我只是想为桃坞的老百姓,为我的家园事。”
罗雨说“这个区长你还真的要当?”
方明珠说“我父亲临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们也都听到了。覆难收,何况父命,更难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