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常相知又代杨家岭“你去告诉李伯勇,要么回是岸,回来就是死路一条。”杨家岭眨眨睛,开始有犯浑,后来就一拍脑门说,明白了。“这小目无军纪,擅自狙击‘皇协人员’,罪该万死。”
杨家岭带人赶到李伯勇的狙击阵地,把团座的话如实传达了,李伯勇说“对不起大哥了,老弟实在受不了鬼的欺负,我们一忍再忍,何时是个了啊?这一次行动,全是我一手策划的,不能连累长官。到时候你们一绳把我捆了,给松冈老鬼,要杀要剐全由他,长官们也就解脱了。”
杨家岭说“回去死路一条,这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不回去呢,那就听天由命吧。”
李伯勇说“那怎么行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杀人偿命,天塌下来总得有人扛着。我不能让你们帮我背黑锅啊!”杨家岭说“别这么说,你是事主,你跑到天茱山,这笔账就算在新四军和中央军的上。你回去了,我们反而是黄泥掉,不是屎也是屎了,浑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李伯勇听了这话,泪哗哗地了下来,说“大队长,请转告团座,谢谢你们为我指迷津。小弟也有一句话,当初当汉,我们大家并非死心塌地,都是一步一步拖来的。可是当汉有什么好?心里苦得很,还要作笑脸给鬼当孙,鬼又何尝把我们中国人当人,一样的活两样的饭,还动不动就搜查,动不动就杀人。”
杨家岭说“你说的这些,大哥心里都有数,不过忍气吞声静观其变罢了。如今你先走一步,也算是为大哥铺个后路。兄弟就此一别,来日或许有重逢的日,也不枉当了一回中国人。”
说完就要分手,李伯勇一直把杨家岭送到山下,洒泪而别。
杨家岭回到常相知的边,圈还是红红的,把李伯勇的态度讲了一遍。常相知木着脸,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李伯勇说得对。个中国人真难啊,我们这些‘皇协军’,人不人鬼不鬼,活得张牙舞爪,却又不明不白。像方索瓦父那样当铁杆汉,咱不到。像天茱山那边不忘生死抗日,咱也不到。这样苟且偷生,即使万贯家财又能如何,行尸走而已。”
杨家岭说“团座一向看重人之,弟兄们也都知团座内心痛楚,正因为团座待大家不薄,我们才心无旁骛。既然团座已经有了想法,何不当机立断?”
常相知问“怎么断,反戈一击?”
杨家岭说“今天就是天赐良机,通过李伯勇牵线,一切都顺理成章。”
常相知说“兄弟糊涂,你忘了你我还有把柄在松冈的手里啊!”杨家岭说“我的老婆孩也被方索瓦这小禁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一就长期被鬼掣肘。即便今天无所作为,但是也可以同那边接上线,只要解决家眷问题,一切迎刃而解。”
常相知说“那边?你能担保他们就能容忍我们?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汉啊!”杨家岭说“团座难忘记传单上怎么写的?说我们的第一份都是中国人,只要不对不起中国人的事,都是同胞。贡献不分大小,抗日不分先后啊!”常相知叹“问题就在这里。松冈狡猾透,为了掐断你我后路,每次‘清剿扫’,都让‘皇协军’打阵。你我手上可都是有血债呢!”
杨家岭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正是抗战要关,我们能反戈一击,总比继续当汉好。不是新四军还是中央军,他总不希望我们继续与之为敌吧?如果我们能够在松冈联队闹上一把,带一份厚礼,那就更是将功赎罪了。”
常相知没有上表态,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没看名堂,放下望远镜问杨家岭“就算你说的,那你说说,是投新四军还是投中央军?”
杨家岭说“最好是投新四军。”
常相知有意外,问“为什么?”
杨家岭说“一则新四军政策宽大,二则新四军更需要加抗日力量。有这两条,可以确保无虞。再者,新四军讲究信用,把营救家眷的条件提来,他们会想办法的。”
常相知睛落在对面的山上,那里正对着方索瓦即将现的方向。想了一会儿,常相知说“家岭,今天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兄弟之间瞎扯吧。”
杨家岭说“那当然,兄弟的脑袋也不是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