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你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和怨恨,也充满了困惑。因为在我的纵下,好端端的一个方家,一夜之间变成了陆安州最大的汉家族,连死去的父亲都蒙受了奇耻大辱。你的心,也许碎过,也许死过,但是,你没有违背你二哥的意志。你一直被动地、惶恐不安地接受一个又一个让你难以接受的事实,尽你有千重疑虑万重困惑,但归结底,你始终跟着二哥忍辱负重。正是因为你把二哥看得很重,你太相信二哥了,才使二哥的计划圆满地实现。妹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们当汉的日就要结束了,那蝙蝠一样黑暗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方明珠目瞪呆地看着方索瓦“二哥,你…”方索瓦摆摆手说“明珠,听我说,今天,这一切都该了结了。这样吧,我从一个故事讲起。”
这是下午,秋风微凉。墓地四周的林有轻微的树叶抖动的声音,把亭衬托得更加安静。
方明珠定定地看着方索瓦,翟维新和宋诗芩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明珠,还记得当年我去考黄埔军校的时候,我们兄妹说的那些话吗?你问我,‘二哥,你为什么要当兵呢?’我是这样回答的,‘我们方家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缺地,不缺人丁,可是就缺安全。’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我考上黄埔军校,当上军官,我们这个虽然富足但永远被人盘剥的家族,就会升腾一刚,别人就不敢轻易欺负了。可是,校之后,受过教育我才知,受盘剥的并不仅仅是我们方家,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民众,比我们要惨得多,你简直难以想象他们有多么贫穷,有多么无助,他们的生命就像草一样轻贱。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个理,个人的盛,并不能从本上改变社会,如果像我当初设想得那样,当一个军官甚至一个将军,完全可以到,那样的确可以保护方家财产不受掠夺。可是那样的话,我凭借的又是什么呢?权!那样我就成了权政治的一个分支。基于这认识,我在学校参加了共产党。我之所以参加共产党,当时有两个看法,一是共产党信仰民主,提倡人民当家作主。二是共产党当时在学校是弱势,是被排挤的一族。我知,在权政治下,凡是被排挤的,都是信仰开明政治的。”
方明珠说“我们后来听说你在江西‘剿共’的时候失踪了,并不知那时候你就是共产党。”
方索瓦说“好,我们长话短说吧。在江西,我是以失踪的名义回到红军的。一位从陆安州走去的红军首长,因为要执行特殊任务,名让我当了他的助手,然后把我派回到中央军,在蒋廷翰的队里担任侍卫连长。后来我协助这位红军首长完成了对蒋廷翰队的策反工作。全面抗战爆发后,我又随着这位首长到李宇煌队行抗日活动,我一直是他的秘书和副官。这之后许许多多错综复杂的经历,在这儿就不细说了,容我今后有机会再跟你讲。”
方明珠睁大着睛,怔怔地了。
方索瓦说“好,我接着往下讲,去年八月,正当日军攻破庐州城、正在筹备攻陆安州之际,为了加陆安州防务,同时也为了收拾陆安州的局面,李长官力排众议,任命首长为陆安州行政公署专员和警备司令。首长受命之日费了一番周折找到我,向我待了任务。我们分别从淮北和苏北两个方向向陆安州发,我最先到达。在桃坞事的前一天,我就到达陆安州了,接上了地下党关系,得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情报:日军在攻下陆安州之后,将把此地作为南下西的战略基地,建立驻屯机构。特务机关为了奠定驻屯陆安州的基础,将在陆安州各类倒戈人,成立‘亲善商会’乃至‘亲善政府’。就在这个时候,先期活跃在庐州的日本狼人抓到了一名步青年学生。狼人当着这个学生的面将两名妇女刀死,吓唬这个青年。这名青年的意志崩溃了,表示只要活命,就停止抗日活动,而且可以为日本人效劳,并且还代了他即将护送同学方明珠回到桃坞动员方父逃难的事情。日本狼人为了控制这个青年,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给他一笔经费…”
“等等!”方明珠失声尖叫,并且像弹簧一样从翟维新的边弹,扑到方索瓦的面前——“二哥,你说什么,他是谁?”
方索瓦若无其事地看了翟维新一,翟维新已是面惨白,额上渗细密的冷汗。宋诗芩也恐怖地看着翟维新,将挪到一边。方索瓦淡淡一笑说“明珠,小宋,别怕,听我说完。后来,这个青年就陪着我的妹妹回到了桃坞,导演了一场所谓江淮保安团抢劫桃坞、日军保护桃坞良民的闹剧,目的就是收买方家和桃坞的人心,作为汉模范控制区。但是,他们在密谋这件事情的时候,哪里知,我和地下组织的同志也在积极准备。我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现了,虽然我没有能够救活我的父亲,但是,父亲却帮了我…”
方明珠又发一声惊呼,猛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方索瓦,结结地说“这么说,父亲他,他是…”
方索瓦说“这是一个离奇而又复杂的故事。在父亲弥留之际,我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动员父亲说那句话:‘桃坞挂太旗。’我恳求父亲,相信他的儿,这是为了取得日本人的信任,让我顺利打敌人内。父亲起先犹豫,剩下最后一气还反复追问我是从哪里回来的,一定不能卖国求荣的事情。后来父亲说,‘孩,我就信你一回吧,好自为之啊…’父亲,我对不起您啊,我没有能够把您救下来,而是利用了您那一句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抗日救国,父亲您就背一阵黑锅吧…”
方索瓦泣不成声了。
方明珠仰天洒泪,突然冲到翟维新的面前,大声质问“你说,那个把江淮保安团和鬼引到桃坞的青年是不是你?”
翟维新的脊背已经塌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是我,是我,我也是不得已,明珠,我你,我不想死啊!”方索瓦说“正是因为有了父亲那句话,这场戏才演得真,我才取得了松冈的绝对信任。以后的事情你们也许已经猜到了,照那位首长的指示,我在桃坞建立了自卫团,搞到了一批武,同时我们同天茱山抗日武装遥相呼应,屡次离间日军同‘皇协军’的关系,到了现在,松冈联队已经完全孤立了,同松冈联队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我们的父亲,他即将恢复名誉。九泉之下,倘若父亲亡灵有知,一定会原谅儿的。”
翟维新仍然跪在地上,他的神已经彻底地垮了,一副死猪不怕开的表情。“方索瓦,方二哥,你杀了我吧!斯文扫地,脸面丢尽,生不如死啊,你杀了我吧!”
宋诗芩说“怎么会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方明珠说“二哥,你打算把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