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他们死得不至于完全浪费才是。要他们重要情报。霍斯少校不喜下级报喜不报忧。在萨赫森豪森当情报组长时,他吃尽苦才学会了事必躬亲。集中营上上下下的各级领导往往喜谎报成绩、掩盖真象,把办事效率得大大超过实际。上一回,当司令官在柏林向秘密警察总监希姆莱汇报时,在十一号营房地下室里对俄国死刑犯使用营里最毒的杀虫剂的各个报告就矛盾百。一个下级——这主意其实就是他想来的——声称他们差不多都是当场就死的。别人则说,了老半天工夫这些俄国人才咽气,还说尽他们正被毒气熏着,他们还是朝地下室的一扇门冲击,差把门砸开。假如他们当真夺门而,把那阵臭不可闻的蓝毒气放了来,弥漫整个营,那岂不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了?
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在副官陪同下走屋。看见着防毒面在屋内值勤的党卫军,司令官一时回想起上次大战时他当兵的情形。他接过一只防毒面便上了,他发现死亡室里这一幕情景并不是悄悄地行的。这可不在话下。隔着门传门声闷气的叫喊和嚷嚷,只是这声音在室外传不远。他看了一下手表。从屋上开始行动以来已经七分钟了。他走上一步,凑着装在门上那有厚玻璃的窥视孔。
屋上行动了!
死亡室里耀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可是这块混账玻璃一定得换掉;质量太差,看上去什么东西都发黄,而且晃来晃去,走了样。大半俘虏都已经倒下了,一个叠一个,有的一动也不动,有的还在打折腾。说不定有五十来个人仍然站着,跌跌撞撞,活蹦。贴近门的几个人一味捶着门,抓啊挠啊,发狂的脸容,拚命张开嘴在嚷嚷。真是难看极了!不过就在他观看的时候,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象了除虫制剂的苍蝇似的,纷纷倒下。司令官亲看见过多次拷打、绞刑和枪决,在魏玛共和国时期他本人
这些俘虏排成单行走灰的平房就不见了。看守拿着毒药罐呆在房上,守在新近开凿的状窥视孔旁。这间宽敞而低矮的泥房间可以挤上三百个人,这一细节经过检验了。窥视孔上的活门都封得严严的;这也经过检验了。司令官在雪地里走来走去,不断挥着胳膊取,三名副官随侍在侧,个个穿着合的绿军装。他对制服要求非常严格。为看守,衣冠不整是集中营风纪败坏的开端。他早先在达豪任职时就看到过这情况…
可是秘密警察总监希姆莱趁机利用了他办事一贯特别认真负责,这真叫他心灰意懒。这事简直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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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天的晌午,司令官穿着件厚大衣抵御利刃般的寒风,站在焚化场外边的雪地里,等候三百名俄国俘虏来到。这三百名是从几批战俘中作为政工官员或有军阶的人剔来的,他们已被卡托维茨的巡回军事法判了死刑。司令官对这判决并无怨言。这场战争事关同布尔什维主义的生死搏斗。如果要拯救欧洲文化,对这些野蛮的东方敌寇就决不能容情。只是有几个判死罪的人那么壮实,未免太可惜了。
还是老病,对细节不加注意。地下室的门加固得不够严实,地下室那所谓密封原来用的是粘土,多么荒唐可笑!焚化场死亡室的这项实验是在司令官亲自监督下行的。密封能还曾用氯气加压试验过;结果圆满,只是门附近隐隐有游泳池的味儿,从那时起,这扇门加厚了橡垫圈。焚尸间远在集中营外的草场上,不是象十一号营房那样恰好设在主要建筑当中。就缺少一常识:俄国人走过来了,愁眉苦脸,脸可怕,两凹陷,圈发黑,穿着破破烂烂的制服,上面缀着偌大两个、黑字;苏联。两边都有手持冲锋枪的看守押送着。他们的脸已经明白正在去送死,可是他们的队形依然整整齐齐。他们的木底鞋踩在雪地上吱吱嘎嘎直响,象军队行军那样崭齐的发森森的回响。真是不可思议的人!他曾经在他们的工区看见他们象饿狼似的,围着党卫军伙房里扔来的泔脚桶大打手,为了一只烂土豆互相卡着脖,又吼又骂的;他还曾经看见他们象梦游者似的在转游,瘦得包骨,无异行尸走,任凭看守拳打脚踢,百般威胁,缩成一团,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却毫无怨言。可是一旦把他们编成队伍,对他们下命令,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团里;那么尽这些俄国人虚弱,胆战心惊,也会一下苏醒过来,象常人一样又会活、又会行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