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舰上，他看到书桌上堆着一叠私人信件：两封是罗达写来的；一封厚信是梅德琳写来的；一封是他父亲写来的，老人家八十一岁了，可难得写信；一封是他哥哥写来的，他哥哥是西雅图一个经营不酒饮料的商人；还有一封是参议员拉古秋写来的。他在里舱扶手椅上坐下来，先拆开这末一封信。看到娜塔丽在锡耶纳跟一批新闻记者一起遭到扣留的消息，他为不安，虽然同时附来的国务院的信件说她有希望回国，多少叫他放下心来。这总比不知她的下落来得；至少他希望拜也会这样对待这个消息。罗达在圣诞节写的那封长信气婉转温顺——“等你从前方回来。我会象一个海军人员的好妻那样，在狐狸厅路的宅里等着你，穿着我最漂亮的衣裳，准备好满满一壶提尼酒…我从来没那样敬你、你…”另一封是短札，仿佛本没过什么差池，只是闲聊什么大除夕下过一场大雪啦，什么在陆海军俱乐吃饭啦。

当天，一天到晚，直到午夜过后，各门的都被叫到舰长室，他不用草稿，随讲着，列举了弱，并下令采取补救办法。“诺思安普敦号”这次表现不好，倒没叫帕格。亨利到多大意外。他就任舰长的一个月里，在舰上摸情况的时候，一直睁开睛多看看，竖起耳朵多听听，尽量少开说话。舰上的新兵和应征伍的人太多了；有经验的老手，无论官也好，兵也好，都寥寥无几。舰上的日常工作行得很好，打扫洗工作也还过得去，可是一切都松松垮垮，墨守成规，得过且过，隐隐有些老百姓办事的味。话又说回来，这些战士在帕格看来还是不错的，他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决定时刻来阐明自己的意图。

他了不少劲儿才搞来了靶船。太平洋舰队巡洋舰司令在传令公函上召他前去述职，要他解释为什么经过这番艰苦的作战巡航，还不让全舰人员自由活动。他上岸去，鲁莽地当面同参谋长——他过去的一个同班同学——撞。他说：“诺思安普敦号”二定得在战争中经经风狼。等到这艘巡洋舰经过四十八小时的艰苦练返航以后，老婆、女朋友、酒吧间、床铺都跑不了。参谋长听了，才答应给他拖靶。

“长官，这么办可不行。咱们前不能用无线电发报，”格里格张不安地说。

乖地全起立。他就让大家站着听他三言两语把话说完。他说，他们刚才参加了一场扰袭击，收获不大。前面是一场长期战争。“诺思安普敦号”要着手改它的战备状态。解散。

梅德琳的厚信原来是骗骗人的，信只有一张黄信笺，用打字机每隔两行打的，还附了一份戏剧报上的一页，折好了放在信封里。梅德琳滔滔不绝地说她最恨这样宣扬得大家都知，真想不到这混帐事怎会登上报的，可偏偏登来了。

“诺思安普敦号”一停泊好舰长就把军官召到军官室去。他们刚才全到甲板上去凑了闹，庆胜利，所以看上去都神饱满，兴采烈。他说：“有一件事咱们心里得明白。外面那样大大擂的目的无非是要鼓舞一下民心。这次袭击搞得不行，裕仁才不会睡不着觉呢。至于”诺思安普敦号“打得怎么样，还是少说为妙。咱们明儿黎明动去举行打靶演习。”

他态度严厉，批评得一针见血，包括副舰长在内的全军官都大吃一惊，因为这么些年来他都在岸上工作，不接实际情况，大家还一直把他当成是个情温和的人呢。这些会议一连开了足足十四个小时。阿里蒙一直在煮咖啡，煮了一壶又一壶，把煮好的咖啡端上来，还为他们饼当饭菜，格里格和舰长就边吃边谈。格里格在他的“要事”笔记本里记下了几百条意见，喝下了十几杯咖啡提神，这时看上去快支持不住了，帕格才作罢。他说：“准备发一份电报给太平洋舰队巡洋舰司令，要求在我们回到基地时调拨一艘带靶的拖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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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海尔赛的特混舰队返航了，长长一列灰的军舰战旗飘扬，驶珍珠港时受到了狂的迎：号声频传，汽笛齐鸣，钟声不绝，声雷动，港内每艘船上都是彩旗飞舞。对新闻记者和电台的时事评论员来说，这次击倒是一大兴奋剂。他们为海尔赛海军中将对绍尔群岛和吉尔伯特群岛的攻而呼，誉之为国在太平洋上重振旧威，扭转了时代的。证明了自由政有惊人的恢复力等等，不一而足。侦听到的战报译文给维克多。亨利提供了不同的情况。原来空袭夸贾林岛竟只炸毁了几架飞机，可能还炸沉了两三艘小船。“约克敦号”的协同空袭在吉尔伯特群岛只取得了小小的战果。海面舰只的炮击也毫无建树。

“我知。派架侦察机带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