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几亿怨声载的印度人的统治。印度一丢,波斯湾就可能被封锁。要知波斯湾正是把《租借法案》的资运往苏联的最佳路线,也是石油的大源泉,而这场世界大灾难正是石油引起的。在战略上,所有的大陆,所有的大洋,在这场战争中都连结在一起了。除了俄国那条战线之外,全世界各地的局势都日益恶化,面临大难;综观这整个烽火连天的动景象,最糟糕的莫过于国人民不断示弱,愚昧无知,偏偏又踌躇满志。
他白天看的密信使他情绪更加低落。大造登陆艇的规划搁浅了。生产远比他在作战计划亲自制订的度表落后得多。一场危机就象千里外的海啸激起的大狼一样,正向罗斯福总统涌来;登陆艇不足总有一天会使大规模登陆行动搁浅,或者只能搞些小规模袭击,最后一败涂地。帕格到自己能够防止这。他知问题的症结。他同搞设计和制造的主要人作过斗争。他知如何搞到优先照顾的原料。海军方面的决策人士都听他的。连欧内斯特。金在登陆艇的问题上也听他的。许多四条杠的军官都能指挥一艘重型巡洋舰。但是对于战争中的这一关键问题,谁也没有他了解得这么透彻。
他终于面临了这个事实:他已沉湎于随着年龄增长而忘却的往事之中。指挥大型军舰固然是一鞭策,也是一荣誉,可是比起他能为战争所尽的最大的努力来,就差远了。总之;沃特杰岛一战加了他对重型巡洋舰的怀疑。对潜艇的恐慌反映了“盐湖城号”舰长心里的畏惧——他本人也到过这层畏惧——生怕这些外型观、重炮轻甲的庞然大不堪一击。现在一切作战计划都由航空母舰担当重角。战列舰不中用了:“诺思安普敦号”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不堪一击的战列舰而已,只消一枚鱼雷或炸弹就能把它报销。沃特杰岛一战也迫使他正视自己的错误,错就错在他挑的职业不当,他当初没当海军航空兵,而偏偏去官。他的儿华,驾驶了一架蚊般的俯冲轰炸机,机上只有一个当兵的炮手,他呢,率领了一艘万吨级巡洋舰和舰上一千两百名官兵,可是华在夸贾林岛给敌人造成的破坏也许要超过他在沃特杰岛的战果呢。
替华心也使他为苦恼。直到他去太平洋舰队巡洋舰司令打电话到华的家里,听到他儿快地信说声“喂!”他才放下心来。每当夜里他梦魂不安的时候,华飞机坠毁,华人机俱焚,都是浮现他脑际的担忧情景,今晚又是他梦魂不安的时候。到凌晨两,他去叫醒驻舰大夫,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古板,向他讨一片安眠药。大夫睡惺松,提议他喝一大杯有益健康的白兰地;他说,一杯白兰地比一片安眠药更能舰长眠,而且此中乐趣要大得多。维克多。亨利穿着一件旧睡衣,站在大夫的舱房内,大肆咆哮:“别再叫人喝酒啦,大夫。别叫我喝。也别叫本舰其他官兵喝。不能用酒来眠。”
大夫结结说:“我说,上校,有时碰到神经过度疲劳等情——不瞒你说,希克曼上校,他——”
“战时海闹失眠和神经张不算急情况。这些只是寻常的小小病罢了。你替他们开白兰地的方,结果我的军官室里岂不都挤满醉鬼了吗?既然他们不能喝酒,我也不能喝,明白吗?”
“哦——明白了,上校。”
第二天大家集中打靶。太平洋舰队巡洋舰司令派了一艘带有拖靶的扫雷艇,一架拖着红筒靶的飞机。巡洋舰上的击技术,例如速啊,弹药搬运啊,通讯联络啊,击指挥啊,命中率啊,都有所改善。帕格的情绪也有所改善。不是调来的新兵也好,刚应征伍的也好,这些兵都是一学就会。到了黄昏时分“诺思安普敦号”停泊在珍珠港内,副舰长宣布除了留下基人员值班之外,全人员一律可以上岸。通常总是一次只放一半人员上岸。全舰顿时响起一片呼,从此亨利海军上校的地位稳固了,他不再是新舰长,而是老总了。
海军少将的副官给帕格送来一张手写的便条:海军上校:你上岸同家人吃饭吗?不去的话,请到我这里来便饭。八队电台将重播贵友塔茨伯利在新加坡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