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而且设法避免去想这整个不幸的事。他在队里的那个弟弟近来也绝不提这事情了。
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官员,圆肩膀,长着一张瘦削的长脸。狐狸似的尖鼻、的秃脑门,动作捷,穿着一使他这个坐办公室的人脸益发苍白的黑军服,正在劝他自动这个泥塘,地陷在里面。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外人员和历史学博士,有一件事情贝克再怎么也忘不了:一切战争都要结束,而战后的清算可能会给人惹麻烦的。他对自己在征集意大利劳工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心里有到不安。他大批否决过反映情况艰苦的申诉书,这使他烦恼。战争是战争,命令是命令,但是这样对付犹太人实在太不象话了。
他打算把事情消灭在萌芽状态,直截了当地说:“让我指一个事实。在征集劳工的时候,我不得不在保证书上明确地写明目的地、工资和劳动条件。”
“那当然啦,不过那些是意大利人。这些可是犹太人。”
说话的声调使贝克到狼狈,因为艾克曼仿佛在说:“这些可是。”
“罗的官员仍然拿他们当意大利公民看待。他们将问我那一百十八名犹太人在哪里重新安家,他们将在那里什么,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我将不得不写一份外的正式复文摆在案卷里。”
“好极了!”艾克曼耸耸肩膀,微笑起来,丝毫没有被打动的样。“你怎么写,就怎么写嘛。那一话算得了什么?”
贝克倒了一冷气,但是他设法捺住了。他已经对纳粹分的俗到习惯了,而且不得不容忍。“外门可不是这么工作的,你知。我们在劳工问题上是非常讲究实际的。我们的说话都是有有据的。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得到这么顺利的结果”
两个人瞪着互相看着。艾克曼中校的脸一下变了。他脸上所有的皱纹都稍微显得僵起来,一双小睛里奇怪的、呆呆的神情。“要是你喜的话,”他用低沉的讽刺声调说,声音是从空的膛里发来的“我倒乐意确切地告诉你,照元首亲自下的命令,那些犹太人将到哪里去,他们将受到怎么安排。然后,你自己决定编一个什么故事去写给意大利人吧。”那个人的睛里没有焦。在他闪闪发亮的镜后面,看上去好象有两个黑窟窿张开着,而在那两个窟窿里,维尔纳。贝克博士看到了恐怖,看到了尸堆成山的幻景。他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这沉默的片刻使那个政治秘书明白那些被放逐的犹太人的下场。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真叫人沮丧。他脊背上到一阵阵冷颤,只好抓救命稻草了。“一定要让大使知。”
“啊,我懂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张铁青的长脸上神缓和了。艾克曼用富于幽默的亲切声调说:“他就是那给我们添麻烦的、落后的老混,对不对?哦,外长会亲自跟他讲明情况的。这会治得他乖乖闭上嘴,我向你保证,他会老实得也不敢放。他不敢对里宾特洛甫说‘呸’。”艾克曼兴地叹了一气,摇摇指。“我告诉你,你只要把这件事情办妥,就可以指望大大地升。老兄,你办公室里有白兰地吗?我今天早晨坐汽车赶了两百公里,还没吃上早饭哩。”
维尔纳端来了一瓶酒、两个酒杯,他一边倒酒,一边迅速地思付。“他甚至不应该同意的样;要不然,万一他不人来,就会大难临。关于犹太人的问题,意大利人是不肯让步的;这一他拿得稳。他们可能把犹太人围在集中营里,待他们,等等;但是把他们来,放逐去——那可办不到。他们碰碰杯,喝着酒,他说:”嗯,我试一试。不过成不成得看意大利人怎么说。我没办法。谁也没办法,除非咱们占领意大利。“
“是这样吗?你没办法。”艾克曼暴地,象对待一个侍者似的把空酒杯递过去。贝克又在杯里倒满酒。中校又了一杯,双手叉着放在肚上。“我现在要求你,”他说“解释一下杰斯特罗的情况。”
“杰斯特罗的情况?”贝克结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