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住了。犹太人开始下车。沿旁轨站着的党卫军守卫们向后退，免得造成任何吓唬或者威胁的印象。那是一批从大城市来的犹太人，看上去很富裕。他们从装牲的车厢里笨手笨脚、磕磕绊绊地走下来，被光照得眨着。他们搀扶着老人、瘸和小孩下车。他们焦急地东张西望，妈妈的把孩搂得的。但是他们没显惊慌失措的神情，专心倾听着三级突击队中队长赫斯勒利地宣布，他们将在哪里安家，哪技术是最需要的，等等。这些话真说得叫人不由得不信、赫斯勒和他的助手奥迈尔不断地饰和改这一极而的鬼话。

接着，那些犹太人毫无困难地排着队听凭挑选。不一会儿，有几个被挑来送到劳动营中去，就迈开脚步穿过一些大树向比克瑙走去。其余的人默不作声地爬上等着的卡车。人走空了的平台上堆着他们的行李；尽是漂亮的件，还有不少是真的呢。等清理队来把它们分门别类地理好，倒是一笔相当大的外快呢。那些犹太人看来对赫斯勒说的诗句句相信，包括将把行李全送到他们的住所那样的细节。住所！他们的轻信是非常符合人的。没有一个人肯相信自己已经死在临，尤其是在六月里这么丽的一天，光灿烂，小鸟在树上鸣。有几个犹太人带着害怕的神情向那伙望着这个过程的党卫军军官瞟了几，但是在司令官看来，他们好象谁也没认那个伟大的党卫军国家领袖希姆莱。也许他们太专心了。

装满人的卡车没上开动，让那帮来检查的党卫军军官坐汽车先赶去匆匆看一看那个密室所在。司令官引以为荣的是它的外貌一也不破绽。路旁有一个大木牌，牌上写着：消毒灭菌。人们看到的只是一所庄稼人住的草大木房，坐落在一个苹果园里——波兰农村里有几千所同它差不多的木房呢。木房门上有一个整齐的箭形木牌，上面写明：消毒灭菌由此。几米外有几所供脱衣服用的小木房，是用研下来不久的木材新盖起来的，模样一也不可怕。那帮来检查的党卫军军官走有妇女和儿童标记的小木房。墙上有一个个编有号码的衣钩，下面是顺着墙排着的长凳，那是给犹太人挂衣服和折叠衣服用的。墙上有一块写着几文字的牌：记住衣钩号码，以便消毒灭菌后找到你自己的件！

衣服折叠得要整齐！

不得堆放！

不准闲谈！

炎的光使木房里那些砍下来不久的木材散发一烈的气味，它同从开着的门外飘来的苹果香味混在一起。希姆莱没发表什么意见。他迅速地，动作短促而剧烈，表明他已经看够了：去看下面的吧！

党卫军军官们穿过苹果园，走那所大木房。这里，有四个墙上刷着白粉的空的大房间那些非常厚的木房门和一扇上面挂着通往浴室大指示牌的后门，看上去有古怪。一个穿白大褂的党卫军人员站在走廊里一张堆着巾和皂的桌旁。这里有一烈的消毒药味。房门都开着，用钩钩住。司令官解掉一个钩，把门关上，让希姆莱看，沉甸甸的铁杆一拧，门就关得密不通风。他默不作声地指指墙上投毒气的那些小通气孔。党卫军国家领袖。他用手指指，算是询问那个关于浴室的指示牌是怎么回事。“通到外面，”司令官说“理。”

短促而剧烈地。

那些卡车开来了。那伙检查的人离开密室，聚集在几棵苹果树下，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