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象爆发中的火山。俄国人在哈尔科夫附近打了败仗后,那咧着嘴笑的侏儒,戈培尔博士在宣布战果了:俘虏人数达到天文数字。公海上,希特勒的潜艇几乎完全切断了国到欧洲的供应线,以致同盟国的报纸本也在大惊小怪地嚷叫,承认被击沉的吨位达到几百万之多。在北非,英国人又在隆尔的攻势下溃逃。
与此同时,日本在军事地位方面的形象越发大,象从瓶里冒来、屹立着的妖。日本简直把吉卜林笔下所写到的那些地方都攻占了:新加坡、缅甸、爪哇,下正在威胁印度!战败被俘的白人的照片,看上去象是文明的末日。新加坡的意气消沉的英国俘虏,蹲在地上,队伍一路伸去,直到照相机无法聚焦的地方,而在菲律宾的棕相成行的路上,一行行胡拉碴、衣衫褴楼、低垂着的国人,由瞪目怒视的黄肤矮拿枪押着,从丹走向俘虏营。
修昔底德在基督诞生前几世纪就明明白白地写下了这教训。民主制度最充分地满足人对自由的渴望;然而,由于纪律松弛、秩序混、贪图逸乐,它一再向严峻刻苦、专心一志的专制主义屈服。
我也许正变得情绪低落,因为消息稀少和环境忧郁而变得闭。意大利战争时期那叫人恼火的寒酸的艰苦生活,劣的饮,使人心瘁。自从国记者们离开以来,我没尝到过象样的和酒。给的蔬菜不是没长成的就是已经腐烂的。粘土般的面包卡住人的嗓儿。然而,我相信我的思路还是清晰的。在我看来设想在不久的将来同盟国会得胜是愚蠢的,不值一谈。战局不会这么容易地扭转过来。近在前的结果倒可能恰恰相反:苏联崩溃,英国人被赶亚洲,国人被赶太平洋,被迫媾和,轴心国取得胜利。不然的话,前景只能是僵局。如果战争拖延到相当时间,等轴心国掠夺到的金属、燃料和品消耗殆尽,同盟国也许能通过曲折的路获胜。然而希特勒在一九四五年或一九四六年才垮台帮不了娜塔丽、她的娃娃或我什么忙。我们可能等不到这么久就死去了;可这还不算,跟维尔纳。贝克迟早得摊牌,不可能推迟许多月,更不用说几年了。
我不怕世界末日来临。德国和日本的军队不会在新英格兰和加利福尼亚登陆。海洋是辽阔的,而国依旧人众多和实力,不过不会及时发挥自己的力量罢了。一旦这些暴君吞下了他们征服的地方,会停下来消化,会有一段勉的和平时期,也许一二十年吧。要是国采用了类似维希的政,那也许本不会有第三次大战,而仅仅是一个由这些专制国家来逐渐国资源的长期过程。我只需要规划五年或至多十年的生活就够了。我死后,来洪也无妨。而我必须尽力搭救娜塔丽和路易斯。
决定权真的看来全在自己手里。娜塔丽简直痪了。这个在战争爆发时冲到华沙去找她情人、在战争期间在里斯本碰到另一个情人就当场嫁给他的淘气姑娘,已经了母亲。这使她变了样。她说她愿意让我来带。如果说她甘心带着个婴孩参加这次轻率的旅行,那只能是因为那个在“伊兹密尔号”上使她敬畏而又对她有引力的人,阿夫兰。拉宾诺维茨也同这件事有关。她那个在潜艇上服役的丈夫正远在半个地球外,如果他确实还活着的话。对拉宾诺维茨那样古怪成而又难以捉摸的冒险家,她只可能有短暂的好,但我庆幸有这一儿神上的信念来给她依靠。
这么说,我们要动上里斯本去啦。上帝保佑我们吧!但愿我同上帝的关系更密切才好。可是很糟糕,就和我同沃尔特拉那位主教的关系一样,我不认识上帝,他也不欠我任何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