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看到的情况糟糕极了。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奉命行事的小卒。他被派往基辅。命令他到那里去完成一项任务。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他在城外找到了一条沟,把犹太人成批地集中起来,赶到这条叫作比雅尔什么来着的沟旁边,每次一二千人。每次都要上几天工夫。基辅有六十多万犹太人,在此之前,这样大规模的任务还不曾有人过。只要不是他亲自动手,什么事情都会给得一场糊涂。队未能阻拦住向比雅尔涌来的老百姓,而看闹的人群中,有一半是德国士兵。真丢人!人们在观看执行死刑就好象是在看一场足球比赛!哄笑、吃冰淇淋,甚至还有拍照的!拍摄从背后击跪着的妇女和儿童,一个个沟!这情况严重地损害了步枪行刑队的士气;他们不喜被摄这样的镜。他不得不下令暂停,陆军队大闹了一场,把这个地方警戒起来。
而且,犹太人都是穿着衣服被枪决的,然后就那么用推土机把他们掩埋掉,谁知他们上激了多少钱财和珠宝。简直是白痴!至于犹太人在基辅的那些空房,乌克兰人都大很大楼地走去,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因为大家都知这些犹太人到什么地方去了。而帝国却什么都没捞到。
布洛贝尔当时就看来了,德国要损失价值几十亿的犹太人财产,如果不更加妥善理的话。他的备忘录为此作了完周到的计划,希姆莱一见大喜。结果是奥斯威辛集中营和完全修正过的置犹太人的办法。
虽然布洛贝尔讲的话纯用,但司令官并不想和他争辩。也许关于乌克兰是没什么好说的;早在德国军队近基辅之前,他就同希姆莱会面谈起过置犹太人的问题,后来又同艾克曼谈起过。早在一九三八年,艾克曼在维也纳犹太移民局的一办法就是奥斯成辛集中营采取的经济手段的模型。司令官听说过维也纳的一办法。犹太人从大楼的一个门去的时候,都还是回约万贯、趾气扬的资本家,然后经过一间间的办公室,签署一份又一份证件,等到从大楼的另一来的时候,一个个手中拿着护照,上已被刮一空,变成了穷光。至于对犹太人行特别置,然后由官方统一收集他们的财产的莱因哈特行动,一向是归格洛伯克尼克掌的。因此布洛贝尔竟要宣称…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这是司令官有生以来所听到的最妙的声音!他立刻站了起来。别墅里更半夜响起的电话铃声绝对不会是为了报告失败的消息。
大雪纷飞,鼓声也象被捂住了一样,因此一直等到它敲到隔营房的队列时,班瑞尔方才听到。逃犯给抓住了。现在正押着走过比克瑞营房的队列!如果他非给抓住不可——愿上帝怜悯他——那就早一抓住他吧。几个月以来,班瑞尔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的两条会支撑不住。听到鼓声给他增添了力量。两个党卫军正在把一个行刑架搬到场上。很快就要结束了。
那个家伙过来了,走在他前面的是三个军官,跟在后面的也是三个军官,中间为他留下充足的空间让他独自表演。有一个人用削尖的木不停地戳他,使他不停地一面敲鼓,一面跃。这个可怜的家伙简直没法两脚落地,但他还是在继续向前走,敲着鼓,不停地跃着走过来。
他上的那小丑服装因为使用过久而陈旧不堪,鲜黄的颜,和都已沾满了血污。这景象仍然极为稽可笑。他脖上挂着那块常见的牌,上面用德文写着又又大的黑字:好哇,我回来啦。他是什么人呢?脸上涂抹得七八糟,嘴涂成了红,眉画得又又长,实在认不来。当他有气无力地猛敲着鼓,在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班瑞尔听见穆特普尔了一气。
拷打的时间并不长。但当他们把他的脱光的时候,已经是血模糊了。他们只要他再挨十下。他们不准备使他过分衰竭。德国秘密警察的审讯于一切。他们得让他继续象个活人的样,以便用刑供。他们甚至还要给他吃东西,使他恢复元气。当然,他们最终还是要在名的时候把他绞死的,不过到那时他也就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逃跑真不是件好玩的事。话说回来,如果你不逃跑就得化为青烟升上烟囱的话,那么你找另一条路离开奥斯威辛也就不用担心会折本了。
冻得死去活来的行列解散了。党卫军和狗驱赶着难以举步的囚犯回营房去,咒骂着,用木打着,用鞭着。有些人踉踉跄跄地跌倒了。他们站着不动的时候,是两条僵的支撑着他们。冻僵了的关节一弯曲,上就倒下去!班瑞尔听说过这情况。他从拉姆斯夫来的时候,路上就验到了这情况。他的两条冻得麻木了冰冷的,走起路来,就好象两铁,要靠的肌直地挪动它们。
木房里的气温必定是在零度上下,但至少里边不下雪,算得是一个温的栖之:事实上用B就是家。熄灯之后,穆特普尔戳了戳班瑞尔,班瑞尔翻靠近他,把耳朵贴在工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