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复杂,又是仓促上的,因此无法行严格控制。掠夺犹太人也产生了令人不安的后果。财实在太多了。犹太人大分都很穷,每人都只带来两只手提箱;但人数众多,掠夺也就积少成多。单是假牙的黄金就覆沙成塔,价值千百万德国克。党卫军的训练和士气因此而一版不振。妇女劳动营里的那些屈服在威之下的犹太女人的诱惑力倒还在其次。尽惩罚是严厉得无以复加,小金锭仍从熔炼车间里不翼而飞,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通,成为一行危险易的、奇特的秘密货币。
事实上,司令官缺少支撑这个局面的人力,他向上级诉苦是有理的。斯大林格勒战役正在行,军队需要的兵员越来越多。希姆莱也在组织党卫军的战斗师。经过这样的搜罗,剩下来的德国人是些什么货呢?不外乎是些愚蠢的、无能的、年老的、残废的、犯罪的——说句老实话,都是些垃圾。连这样的人也还不够充数。因此必须扩大狗的范围,把外国囚犯也招收来。
问题就在这里。狗当中当然有许多人向党卫军献媚拍,为了保全自己而要别的囚犯惨受非刑。奥斯威辛集中营是一架作践人的机。非德国籍的狗中有非常多的人是心的。所以才有抗抵运动的存在。所以有许多人逃跑。波兰人、捷克人、犹太人、尔维亚人、乌克兰人,都是一样的,都不是真正靠得住的。他们甚至使一些脑糊涂的德国人发善心。
是的,从奥斯威辛集中营逃来的人为数不少。
司令官一次又一次听到希姆莱说起他们。这对他的前程是一个威胁。他至少要把这个逃犯抓回来,好给布洛贝尔上校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个第1005特别分队的指挥官是得希姆莱的赏识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
两个小时。
在书房里,布洛贝尔上校正在说得起劲,司令官却熬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看他那只新近到手的古董时钟;也许还不如说布洛贝尔上校是在咕味个不停。因为他喝掉的白兰地也够吓人的。如果换一个时间和场合,司令官对于倾听这样一个居位而知内幕的人讲这样一些酒后的私房话,是会觉得轻松愉快的。但此刻他却如坐针毡。他确实没心思聆听他的谈话,也尝不古瓦雪牌二十年陈酒的醇香。他已经有无心地向上校保证,他的警卫队“上就会抓到这个氓”说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现在他是把自己的脑袋放在铡刀上面了。
在外面的大场上,只能用很陋的办法来计算时间的推移。例如肩膀上积雪的厚度,或者挨冻的肢、鼻和耳朵麻木的扩散程度;或者是倒在地上的囚犯的数目。不如此又用什么办法可以说个时辰来呢?运动可以计时。但这里没有运动,除了担任警卫的狗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的靴在雪地里发咯吱咯吱的声音,此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上空也没有星星移动。轻如鹅的雪漫天飘落,洁白明亮,落在穿着条衣服、仁立不动、索索发抖的囚犯行列中。班瑞尔。杰斯特罗觉不到膝盖以下还有两条,凭这一他猜想应该有两个小时过去了。早晨名的时候,克林格尔又该不兴了。班瑞尔知已经有十三个人倒在地上。
新来的那个卢布林人站在杰斯特罗和穆特普尔中间,突然不顾自己和别人的死活,大声喊了起来:“还有个完没有?”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倒一冷气也象是一声呼叫,象一声枪响。这时,看守长从旁走了过来!班珠尔虽然看不见他,但他听到了背后的靴声,他熟悉这脚步声,他闻到了烟斗的味。他等着,就要听到木打在这个笨薄布帽上了。但这个狗继续向前走去,碰都没碰他一下。真是一个德国蠢货!照理讲他应该用敲这家伙一下,但他却情愿不去碰他。这次名的一个收获是党卫军的细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