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她并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晚饭桌上,他们谈起塔茨伯利的死的时候,她曾仔细地观察过帕格的面表情。“我心里挂念的是,帕米拉今后怎么办,”她鼓起勇气说“你知,我是在他ffl经过好莱坞时和他们相会的。你收到我那封信吗?那个不幸的人在好莱坞天会场发表了一次的演讲。”
“我知,你把演讲稿寄给了我。”
“帕格,讲稿实际上是她写的,她亲对我说的。”
“是的,在他的晚年,帕姆一直为他代笔,写了不少槁。不过,主意都是他的。”不知是因为疲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老狐狸丝毫不到惊慌,声调听起来若无其事。
此事却也无关要。罗达对帕米拉。塔茨伯利在好莱坞的那番惊人的表白作过仔细分析,大是这样看法:如果象她那样一位多情的妙龄人——从外表看,就能知她对男人懂得很多——没能在华刚死的时候勾引住帕格,这样看来,他们的婚姻还是牢靠的,何况当时帕格又是远离家人,有隙可乘,为了柯比的事而夫妻不和,肯定每晚要喝醉酒。如果她能保住帕格,她就可以把六英尺三英寸、仪表堂堂的哈里森。彼得斯上校置之脑后。哈里森对她的仰慕之情是一张车祸保险单。拿在手里,她很兴,但是她希望永远不要求助于它。
在卧室的微弱灯光下,帕格脸上的那些严峻的线条在酣睡中却显得柔和了。罗达心中产生了一不由自主的冲动——要不要悄悄地钻到他床上去?这些年来,她很少这样过;全都是很久以前了,不是晚上饮酒过度,就是同别人的丈夫调情之后。她的难得的主动行动,使帕格到受若惊,显得漂亮可。过去他们之间的一次次脑,只消一番床庆温存便都涣然冰释。
然而她却有些踌躇。一个安分守己的偶向她作战归来的丈夫献媚,以渴望之情,这是一回事;但对她来说——还在接受考验,还要寻求宽恕——这样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吗?不就成了把自己的当诱饵,有卑贱的之嫌了吗?当然,这些都不在罗达的盘算之列。这些念照一女的象征逻辑在她的脑里急速闪过。她还是上了自己的床。
帕格猛地醒来,酒意已消,浑不舒服,使他心惊恐。罗达着一全是经把的发帽,沉睡方酣。翻来覆去还是不行。他得再喝酒或是吃片安眠药,他在盥洗室里找到那件最和的浴衣披上,然后走到书房,活动酒柜就在那里。古古香的书桌上,放着一大本面的剪贴簿,华的照片很仔细地镶嵌在封面上,照片下面是一行金的字:国海军上尉华。亨利他用兑了一杯烈威士忌,一面象见了幽灵似的凝视着这本照相簿。他走房间,关掉了灯;他又回房来,摸索到书桌旁,拧亮了台灯。他一手端酒站着,一页一页地翻着照相簿。在封面的里页是华小时候的一张照片,四周镶着黑边;在封底的里页,是《华盛顿邮报》上关于他的讣告,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在对面一页上,是海军长用黑墨字签署的追授海军十字勋章的证书。
在这本照相簿里,罗达用照片排列了他们的生儿短暂的一生:第一次用红绿蜡笔在幼儿园糙的纸上学着写字——圣诞快乐;在诺福克读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张成绩报告单——学习优,手工优十,品行中;孩们生日聚会的照片,夏令营的照片,荣誉证书,运动员奖状,学校演节目单,田径运动会照片,毕业照,反映书法和语言逐年步的示范信件;海军学院的各证件和照片,任职令、晋升令和调职令,其间还穿了他在飞机驾驶舱、在军舰上的快照。他同杰妮丝。拉古秋订婚、结婚的照片和纪念品贴满了整整六页(有一张照片上娜塔丽。杰斯特罗穿着黑服装,在光下站在全白礼服的新婚夫妇旁,这使帕格到一阵揪心);最后几页上贴满了这次战争的纪念品——他的飞行中队排列在“企业号”的甲板上,华坐在停在甲板上和飞在空中的飞机驾驶舱里的照片,登在军舰小报上一幅有关他对人侵俄国的演讲的稽漫画。最后两页也镶着黑边,中间是华给他母亲的最后一封信,用打字机在“企业号”信笺上打的,日期是三月,他牺牲前三个月。
看到了他死去的儿所写的这些活生生的词句,帕格不觉为之一惊,象要把它吞下去似的读了起来。华一向最恨写信。在第一页上,他详细描述了维克说话如何聪明,动作如何可,以及在夏威夷的家务问题;在第二页上,他显得动情了:妈妈,我就要去执行拂晓巡航,因此我最好停笔。我没经常给您写信,心里到很抱歉。我们停泊在港里的时候,我总是设法去看看爸爸。我想爸爸是经常给您写信,告诉您我们的情况的。关于我的工作,我也不能多写。
但是我要告诉您,每当我起飞掠过面时,每当我返航在甲板上降落时,我总是庆幸,庆幸我在彭萨科拉学好了飞行。在这场战争中,海军航空兵为数不多。维克长大后,在他读着这一切、看着我这个白发苍苍、为他爸爸的老家伙的时候,我想,他是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到羞愧的。
当然,我希望在维克长大成人时,这个世界将会摆脱战争。我不知,对于胜利者说来,这练是否一向就是一乐趣,或者还是有利可图的事业。但我这一代人是能够从战斗中得到乐趣的最后一代人,妈妈,战争变得太不顾个人、太复杂、耗费太大、死人太多了。人们得要找一比较明智的方法理这个星球。德国、日本这样的武装盗,专门制造冲突,但从今以后就得不等他们动手,把他们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