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当然也可以享受这宽待。一九四一年,当我的护照问题受到留难的时候,我在梵冈的一个好朋友为我搞到了证明我曾改信天主教的波斯顿来的文件影印副本。我现在依然保存着这些有暗淡褪的证件。我迄今没正式示这些证件,因为我担心说不定会把我和娜塔丽分开。绝对不可以现那样的情况。只有在我能够用这些证件帮助她的时候,我才会示。
至于说到拯救我自己的生命——其实,我已度过了大半辈。我不想再把关于丁。路德的那本书写下去。我原来打算通过这个宗教改革人,来结束我对在历史中演变的基督的描绘。但是,我的这位主人公的俗可恶的条顿主义使我越来越到犹豫,暂且不说他对犹太人的恶言中伤简直无异于戈培尔博士之对于犹太人的破大骂。他是个宗教天才,对此我毫不怀疑。但是他是一个日耳曼天才,因此他其实是个专事破坏的天使。路德最辉煌的成就在于他粉碎了教皇至无上的权力以及罗教廷。他挑剔弱的察力令人惊叹,他的辩才有极大的煽动。他对旧制度、旧结构的大胆的仇恨与藐视透发典型的日耳曼音调,好似条顿堡森林发的震耳轰鸣,好象雷神手中的铁锤发的打击声。我们将听到克思发同样的声音——这个由犹太人变成的日耳曼人,兼这两个民族的狂素质;我们将在瓦格纳的音乐和著作中再次听到同样的声音;而当到希特勒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使全球震撼。
让别的人去把路德的伟大之写来吧。我倒是情愿接下去写上几篇柏拉图式的对话,象我在哈佛大学的谈话那样的不拘形式,我们这个历经劫难的世纪里的一切哲学和政治问题都是我的话题。我没什么新鲜见解可以献丑;但是,我的文笔还算轻松畅,或许能够博得几位一心追逐乐和金钱的读者见而伫足少待,对一些值得注意的事情也能关心顾盼一下。
又是一则东拉西扯的日记!但是我已写下整整六页。我是忍着腹剧痛,咬牙齿,一字一字写下的。我到非常虚弱无力,连从这张椅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绝不是由于心理因素而引起的阵痛。我全各都响起了警报。我一定得再去看看医生。
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六日登—登我现在到比在医院好受些。事实上,能有三天时间摆脱布纳公园旅馆的无聊生活,不再闻到那些糟透了的饭菜气味,这本就能减轻许多痛苦。医院里的质品和糊对我颇有好,虽然我敢肯定,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德国的一些发明天才从石油废渣和旧胎里提炼来的玩意儿。我在医院里行了各各样的胃检查。我依然在等待诊断结果。我住院的时间过得很快,因为我和R医生谈了许多。
他希望我回国以后能够作证“另一个德国”依然存在,希特勒政权使它羞忍辱,噤若寒蝉,惶恐不安;这是伟大诗人和哲学家的德国,是歌德和贝多芬的德国,是许多科学先驱的德国,是魏玛共和国的先社会立法议员的德国,是被希特勒摧毁了的步劳工运动的德国,同时也是心地善良的普通人民的德国,他们在最后举行的三次大选中曾以逐渐增加的多数拒绝选举纳粹党,但是最后却被一些老牌政客如本和年迈老朽的兴登堡之所卖,兴登堡在安享了荣誉的峰之后,竟将希特勒引政府,导致如此一场浩劫。
至于随之而来的情况,他要我想象一下三K党一旦在国攫取政权之后的局面。那局面就是已经在德国现的局面,他说,纳粹党就是一个大型的德国三K党。他列举了一系列的例证:煽动的火炬游行,反犹运动,古怪离奇的制服,对于开明思想和外国人的剑弩张的盲目仇恨等等。我回答说三K党只不过是神经失常的一小撮,并不是一个足以左右全国的大党。然后他又举国内战之后重建时期的三K党,一度也曾是颇受敬重的大规模运动,南方许多领袖人也曾亲参与;而现代的三K党在二十年代的民主党政治中也曾起过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