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格小心翼翼地回答:“将军,在一九四一年我们和哈里曼一起来到这里的时候,总统需要一份有关前线目击情况的报告。霍普金斯先生指定我去,因为我突击过一期俄语课程。我在前方遇见过叶市连柯,可能那个陪同我的密探使他产生了这个想法。”
“哼,是吗?”大使火气冲天的目光慢慢地转变为一狡黠的神,微笑使他的脸起了皱纹。“我懂了!好吧,如果是这样,千万不要去纠正那个家伙的错误想法。如果他果真以为你是加利。戈普金斯的亲信,你反而可以促使他有所行动。在这里,加利。戈普金斯就是圣诞老人、”
十年前帕格第一次和威廉。斯坦德莱会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斯坦德莱作为海军作战长视察了“西弗吉尼亚号”他是一个材直、严肃稳重的四星海军上将,个矮小,洁白的军服上闪耀着金光。他是海军的第一号人,但他和地位低的海军少校亨利谈到战列舰上的炮术训练记录时却勉有加。斯坦德莱如今还是生气,但变化多大啊!在吃这顿晚饭的时候,维克多。亨利想到,他放弃了太平洋舰队总司令的职位好象是为了帮助一个神经质的老人对一群蚊行炮轰。他牢满腹,一桩一桩的事讲个没完。俄国救济协会——斯坦德莱自己的老婆曾在协会里辛苦工作过——所发放的礼并没听到一句表示谢的话。对国红十字会提供的援助,苏联的宣传机构没给予足够的公开报。俄国人接受租借资后并不提供任何补偿。象这样的牢发了约莫一个半小时,帕格听得实在厌倦极了,后来在喝咖啡的时候终于试探着问斯坦德莱,找叶甫连柯将军的目的何在。
“那是谈公事,”大使答“我们明天早上再谈。看样你已经疲乏不堪。去睡吧。”
也许是因为灿烂的光了大使的书房,也可能是因为大使在早上脾气特别好,他们的第二次会晤谈得比较好。事实上,斯坦德莱上又有了一海军作战长的气派。
国会正在辩论延长《租借法案》有效期的问题——他解释——因此国务院需要苏联方面提供一份租借资怎样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报告。莫洛托夫“原则上”已经同意——俄国人的这个要命的话,意思就是无限期拖延。莫洛托夫已经把这个要求转给叶甫连柯那个主租借资的门。斯坦德莱一直促费蒙维尔向叶市连柯索取这份报告,费蒙维尔声称他也正在作最大的努力,但至今看不到有什么结果。
实际上比没有结果还要坏。在斯大林最近一次发布的当前任务的文告里,这个独裁者说红军正在单独承担战争的全压力,它的盟并没提供任何援助!你看,国会能接受这说法吗?这些该死的俄国佬,斯坦德莱沉着地说,就是不理解国的反布尔什维克的情的度。他非常钦佩俄国人的斗志。他只不过要挽救他们,使他们不致把事情坏在自己人手里。不怎样,他必须把那份租借资在战场上起什么作用的报告要到手。不然的话,到了六月份可能再没有什么租借资了。整个联盟可能崩溃,这场可诅咒的战争可能输掉。帕格没争辩,尽他心里想,斯坦德莱的话未免说得太过分了。无疑,俄国佬确实有鲁,他的第一个不讨好的任务是设法找到叶甫连柯将军,迫使他面对这个现实,并设法使他对此有所表示。
他步履维艰地在莫斯科街上走了两天,绕过一堆堆污秽的、还没清除掉的冰决,走在熙熙攘攘、衣衫褴褛的行人中间。在没有标志的政府机构迷里,从一座办公大楼走到另一座办公大楼,才打听到叶甫连柯的办公室设在什么地方。他没办法搞到电话号码,甚至确切的地址也寻不到。一个他曾在柏林相识的英国空军武官帮了他一下忙,为他指那幢大楼,叶市连柯不久前曾在那里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因为这位武官从租借资中调走了四十架空中镜蛇战斗机给在北非登陆的英国队。但当帕格试图这幢大楼时,一个双颊红、材结实的年轻哨兵一言不发地把上了刺刀的步枪横在他前,充耳不闻他气急败坏地用俄语提的抗议。帕格回到他的办公室,授一封长信,并把这封信带到这幢大楼。另外一个哨兵收下了这封信,但好多天过去了,却没收到任何回音。
在此期间,帕格见到了费蒙维尔将军,他是个和蔼可亲的陆军人员,并不是象斯坦德莱所描绘的那么个怪。费蒙维尔说,他听说叶甫连柯在列宁格勒;他还说,不怎样,国人从不为了公事去找叶甫连柯。人们总是通过他的联络官和他打,联络官的名字能叫你把嚼烂,但斯坦德莱的联络官告诫帕格,找嚼烂将军是浪费时间,走死胡同。将军的唯一工作是象羽枕一样收问题和要求,从来不作反应。在这一上他是举世无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