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来说,日常的现实生活这时候就在库米拉,加尔各答以东二百英里的这个炎发霉的孟加拉小镇市,它的垣墙由于季风而变得污秽腐朽,树叶几乎跟丛林中的叶一样苍翠茂盛,主要的特征是,为那些被孟加拉恐怖主义分杀害的英国官员树立的少数簇聚在一起的纪念碑,它的陆军司令里尽看见一些亚洲人的脸。
印第安纳州杰弗逊维尔!这地方是什么样呢?那儿有些什么样的人?这个名称跟维克多。亨利本人那么相象——方正、落寞,国式的,不引人,然而里面却暗暗有崇的“杰弗逊”神。帕格的求婚,以及信上谈到经济情况的实事求是的说法和倾吐慕之情的笨拙简短的辞令,使帕米拉到既好笑又迷惘。这真是使人一往情的,可是在这个烦恼的时刻,她无法好好对待这件事,所以她没写一封复信。在纳一沃克回来以后接下去的忙中,当她想到这封信时,她觉得这似乎越来越不象是真实的。实际上,她不能相信罗达。亨利会圆圆满满地耍完这一最新的招。而且这一切又是在那么远,那么遥远的地方发生的!
纳一沃克在英帕尔的医院里呆了几天后,由飞机运送到库米拉。他的锁骨折断了,两面足踝全碎裂,人还发着烧。最糟的是(至少就外表看)由于蛭所咬而化脓的创伤。他忧伤地告诉帕米拉,这是他自己搞来的,他把蛭从上拉掉,让断在他的肤下面。他并不是不知,可是他恢复知觉时,正躺在一片沼泽地上,军服几乎全给撕破,很的黑蛭成群地围着他。他惊吓得昏,连忙拉起它们,事后才记起那条规则,该让它们把血个饱,自行离开。他说,飞机旋转而下,不过他还是设法在树梢那么的空中使它平飞下来,慢慢坠毁。他苏醒过来以后,找路穿过丛林到了一个河床旁边,然后顺着河床趔趔趄趄地走了两天,才遇见了村民。
“实在说,我还是相当幸运的,”他对帕米拉说。他躺在医院病床上,扎着绷带,苍白带笑的脸庞由于蛭咬的创伤而了起来,没有血得叫人害怕。“人家说过,镜蛇专门咬。它们本来可以吃我脑袋的;谁也不会比它们更聪明儿。它们可真大发慈悲。说实话,亲的,要是我从此再也看不见另一棵树的话,我也并不在意。”
她每天都在他的床边呆上几小时。他情绪很低,动人心弦地依靠她来给予护和鼓励。以前,他们脉脉情地很亲近,可是这时候,他们似乎当真结婚了。在乘飞机由新德里飞往敦的途中,帕米拉终于相当绝望地写了一封信给帕格。纳一沃克在医院里住了两星期后,不顾他的意愿被送回国去一步治疗。她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说明自己迟迟才写复信的原因,然后说:现在,帕格,来谈谈你的结婚提议。我用双手搂住你的脖,向你祝福。我觉得很难写下去,可是事实是,我们不能这样。邓肯正病得厉害。我不能抛弃他。我非常喜他,钦佩他,他。他是一个极好的人。我从来没向他——或是向你——假装说,我对他到使你我难舍难分的那奇怪的情。但是我这就准备抛开情,认为它是没有好的。我在这方面的运气很不好!
他也从来没装过假。起初,他向我求婚时,我问他:“你嘛要我呢,邓肯?”他带着那害羞而难以捉摸的微笑回答说“因为你正好我。”
亲的,我实在不十分相信你的信。不要跟我生气。我只知罗达还没获得她那个新人。在他领着她走一座教堂以前。她还不会就此结束。意外的事情很多!别人的不可获得的妻和自己的未来的偶,在一个面临正式结婚的老单汉里,可能大不相同。
你随时都乐意收回罗达,实际上我也觉得你应该如此。这决不能责怪你。我没法给你一个华(接受教会的教育,我倒不在意,你这亲的人儿,不过——);再说;不是什么把我们结合在一起,反正不会象你和罗达之间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对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