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显得很镇定,而且跟平时一样十分整洁,不过疲乏、瘦削、悲观。他的举动一儿也不象西线的统帅,倒象一个满腹忧愁的无权老人。他极力争辩说,我不应该冒被伞兵俘获的危险,不过他对这件事也是半心半意的。他仍然相信这是大规模的佯攻。但是把侵略军打下海去,会使祖国神振奋,并且叫敌人不前,所以这一仗非打不可。
次晨,多姿的法国景,以及壮的与辛勤劳动的农民,显得异样的安静。陪我乘车同行的斯德的那个年轻副官不得不吩咐司机绕过炸毁的桥梁,一再绕驶行。盟军方面几星期有组织的空袭所造成的损害,举目皆是:遭到破坏的火车调车场、倒坍的架桥、焚毁的列车与终站、翻倒的机车,地地是丘吉尔所谓的“铁沙漠”从战术上看,地面成了斑斑驳驳的一些小岛,而不是一片适合于经由陆路供应的地带。这本不足为奇;单在侵的那天,敌人就行了一万五千架次空袭,事实上没遇到抵抗!战后的记录显示来确实是如此。
经过圣洛时,我碰上了载着我们伞兵驶往卡朗唐去的军用车。我让那个少校搭上了我的汽车。法国破坏分把他的电话线切断了,他说,所以在侵的那天他失去了联系,但是到了夜又跟他的司令官接通了。现在,他的任务是,反击瓦雷维尔东面军那个兵力单薄的滩堡。
我们驶近沿海地区时,那奇异的田园生活的安静持续下来。少校和我攀登上一座农村教堂的尖塔,好四下看看。一片使人惊愕的景象了我们的帘:海峡中星罗棋布,从天边到天边尽是敌人的船只,而小船则象上百万只中小虫似的蜂拥在海岸与大船之间。通过望远镜,海滩上一规模庞大和十分平静的行动清晰可见、登陆艇船靠着船,排列到目力所及的地方,船上卸下兵士、军需品和装备。海滩上黑压压的好几英里尽是柳条篓、弹药箱、袋。机动车和正在装卸的士兵,还有一长列蠕动着的卡车驶向内地。
“法兰西战役”的确打响了!这些队正准备捣毁德国;他们看样就象来野餐的人。我没听见炮声,只听到一些零星的枪声。元首在克莱斯海姆耸人听闻地嘘说:“要把侵略军压垮在沙滩上,”“要以一钢与火迎击他们,”事实和他的嘘有多大的差别啊!
我们驱车往东驶行,小规模的炮战不住地隆隆响着;村庄在那片持续不断的安静中燃烧。我尽可能四向军官们询问,知了这片奇异的宁静的由来。黎明时分的一次广泛的海空联合攻击,在我们的防御工事上倾泻下了一大阵炸弹和炮弹。我找了伤兵们攀谈,他们脸上全惊惶不安。有一个一只胳膊打折了的军士告诉我,他曾经参加过凡尔登战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斗。在我所到之,我碰上了宿命论的言论、冷漠的情绪、失去联络的情况、打垮了的团队以及命令所造成的混。大的海上舰队,上轰响着的空军机群,以及排山倒海的炮轰,已经散布了一战败之。
我不再怀疑,一场可能是毁灭的危机近在咫尺了。我于是赶回黎,在电话中告诉约德尔这是主要的攻击,我们必须集中兵力应战,夜间行军以避免空中阻截,并且在应急的基础上对运输线行有效的修补。约德尔的回答是:“好,快回到这儿来,不过我劝告你,对于你所说的话必须分外小心。”这是多余的劝告。我始终没获得晋见的机会二随后几次的战况汇报会议我都没奉召参加。希特勒明显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诺曼底的局势迅速恶化下去;我的情报不久便失去时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