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这一,韩歆才开始兴起来,并且是很得意很真实地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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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韩歆的理论,什么叫有钱人?有钱敢就是有钱人,有钱人的定义是,不仅有钱,还得有有钱的心态。哪怕腰缠万贯,但是抠抠摸摸缩手缩脚的,钱再多也是个有钱的穷光。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多少存一以应
兴,这是劳动所得,不是拣来的,更不是用不正当手段来的,每一分钱都是光荣的,用起来理直气壮,他为什么不兴?
在经济制上,分工是舒晓雯负主要责任,但她的实际工作就是负责采买。她的工资比韩歆稍,将近千元,计划或视情况,全或大存银行,为儿积攒一底。韩歆每月领了工资,原封不动全上,担负生活开支——实际上就是吃喝开支。韩歆每月还有五十到五百元不等的“笔”则无论多少全作为生活补贴。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韩歆到下的自行车比往日要轻松得多,十几公里的路程,没怎么费劲就到了。
舒晓雯生长在城市里,不像韩歆是彻彻尾的农家弟,起先对韩歆的所作所为恶痛绝,最初几次连续接待几批客人,累得心力瘁。好在两个人都是受过等教育的,至多也是君动不动手。近墨者黑,磨合的次数多了,舒晓雯慢慢就适应了,韩歆为朋友两肋刀的模范行为和在这方面自成系的理论,她是充分领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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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歆和舒晓雯都不是北京人。靠着有舞文墨的小才气,韩歆于六年前调到北京环境保护门下属的某办公室当了一名文牍小吏,案工作,属于翻农民一族。舒晓雯是个教师,原来在老家省城教初中化学,工作也不难安排,就一同京了。虽然都在清衙门里供职,但小日还是够过。
这个家的收支预算是没法的,很不稳定,就像心脏病人的心电图,忽忽低。“朋友来了有好酒”是一个方面,加上韩歆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农村,时不时要写封信来,也时不时地要汇钱去,自然常常透支。但在来客于淡季的时候,打细算又可以略有结余。有时候韩歆也会发小财,一次地收到七八百乃至千把元稿费或奖金,那就有麻烦,家里没有现成的客人,也要打电话央求几个过来,到宿舍区外面的黄五羊店里涮一顿,剩下的钱则添置日常用品。
因为家里毕竟还有两个客人,妻就不再说什么了。
如此一来,这个家就常常有飞狗的动静。来了客人要吃要住,官方公的住宾馆吃饭店,但穷亲戚穷朋友来了就要在家里垒窝搭铺。好在单位住房解决得比较好,给韩歆分了二室一厅,虽然在市区边缘,但是面积较大。现在行厅大卧室小,韩歆却有自知之明,据自己老家来人较多的实际情况,逆而动,将十八平方米的厅间一分为二,用木板隔开,靠窗的八平方米安一张双人床,供刚读小学的儿韩得翰起居,也同时为接待老家来的孩提供准备。寒暑两假,客人最多,韩府于是就有了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和少儿宿舍之分,双人床单人床再加上钢丝床,安置七个八个没问题;然后把床上的席梦思垫扯下来,每间屋里都搭上地铺,再安置七个八个还不成问题。吃的问题就更好解决,上班之前去把菜买回来,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办事的办事。中午或者晚上,谁先回来谁饭。有的朋友明明是公办事,偏偏放着宾馆不住,香的辣的不吃,是要跟韩歆挤在韩氏的男生宿舍里,白天办事,晚上喝酒,夜里聊天,倒也很有穷快活的味。
这天晚餐,形势较好,韩歆还开了一瓶老家的函河大曲,跟老客人对饮了差不多有半斤。妻在一旁看得纳闷,料想丈夫今天有好事,现在不说,也憋不到明天,到了床上略施雕虫小技刁难他一下,不由他不从实招来。
回到家里,妻舒晓雯还没有回来。家里一老一少两个客人互相合着,已经把饭好了。韩歆同客人打招呼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些风,并劝说老客人歇着,自己又同年轻的客人联袂了一芫爆鱿鱼卷,还把节期间单位发的六只大对虾给煮了,以至于妻回来之后吃了一惊,问他是不是在路上拣到存折了。韩歆笑笑说,拣到存折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照样得落实拾金不昧的传统德?妻不解,又问:那你什么这么兴师动众,又炒鱼又煮虾的?韩歆说:不拣到存折就不能吃鱼吃虾了?别的没啥,就是改善伙。
这个家的政治制和经济制都比较开明,政治上韩歆负主要责任,但韩歆的政治责任主要转移到外上了,他的老家和原来工作的那个地方是个贫困地区,韩歆虽然是一介寒儒,但毕竟工作单位占了个国家机关的边,不明底细的人认为韩歆能从穷乡僻壤一步登天调到北京,想必是很有背景的,所以,老家县以下的官员到北京来,大都要同韩歆联系。偏偏韩歆是个很讲面的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韩歆曾经对内发表过宣言,朋友来了有好酒,只要找上门来,一律接待,就算喝的是二锅,脸上的表情也应该是茅台的档次。韩歆对舒晓雯说,尤其是穷朋友穷亲戚来了,更要重视。他们来找咱们,求咱办事,想省钱在咱家吃住,说明他们看得起咱们,也说明咱混得还不算太差,不然就该咱求人家办事到人家家里吃住了。咱好歹到北京工作了,人家地贴着咱来,咱苦抠也不能冷落了穷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