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功力虽然大不如前,却也还勉支撑得住。
陡听得红衣番僧一声怪笑,禅杖一指,将铁拐着,直过去,铁拐仙衣裳尽,汗如雨下,猛地也大喝一声,铁拐一,又将红衣番僧的禅杖开,但那碗般大的铁拐,已显得微微变曲,陈天宇见了,更是心惊。
铁拐仙的第二段伏杖法又已使完,拐杖慢慢挥动,就如挽着千斤重一样,东一指,西一划,全无声息,红衣番僧轻狂之态尽敛,全神贯注,不敢轻视。但听得铁拐仙一动,骨就格格作响,上红毕现,似是在苦苦支撑。那番僧忽地重施故技,使瑜伽坐功,盘膝一坐,禅杖一带,将铁拐仙慢慢拉近前。
铁拐仙心中一凉,他已竭尽全力,终因功力不敌,无可抵挡,他心知若被番僧拉近边,必立下杀手,想摆脱,铁拐却被禅杖粘着,牢牢地往里牵引,摆脱不开,这时他的一百零八路伏杖法,已使到第一百零六招了。
那红衣番僧全神注视杖端,用力一带,大声一喝:“倒!”陈天宇只见师父躯晃了几晃,似是不由自主的给那番僧拉近边,向前冲,看看就要倒下地去。陈天宇大吃一惊,陡然飞一掠,涮的一剑,就向那番僧肋下的“龙藏”猛刺。陈天宇自知武功与那番僧差得太远,这一剑只是迫于救师,聊尽人事而已,原不指望能够刺中,哪知就在这一瞬间,忽听得那番僧大叫一声,跌了三丈开外!
原来红衣番僧与陈天字相距数丈,他又知陈天宇武功低微,绝不把他放在内,而且又有那少年武士在旁监视,更是对他毫无防备。哪知陈天宇功力虽弱,吃了异果之后,轻的功夫,已及得武林中的一手,这数丈之地,一掠即到,而且又是突如其来,骤然一击,那少年武士手已来不及,红衣番僧全神贯注,要把铁拐仙击倒,冷不及防,肋下的竟给陈天宇一剑刺个正着!本来以红衣番僧的湛内功,这一剑尚不足令他重伤,但铁拐仙的伏杖法,一招逾一招,这时正使到第一百零七招,拼尽全的气力,运劲一。戳,红衣番僧给陈天宇刺着,躯颤了一颤,又被铁拐仙乘虚而,在他娜膛重重的戳厂一下,这,一来两下夹攻,那番僧纵是铁铸的,也抵受不了,还算他武功确是,没有当场送命。但亦已呕一滩鲜血,散了内家真气,非再修练三年五载,不能恢复原来的功力了。
陈天宇一招得手,又惊又喜,正想扶起师父,忽听得铁拐仙又是一声大叫“闪开!”陈天宇本能的向旁边一闪,只见一条黑影,正向自己飞来,说时迟,那时快,铁拐仙猛的脱手一掷,铁拐腾空飞去。这是伏杖法的最后一招,名叫“归位”,因为伏杖法从无使最后一招的理,若然要使到最后一招,就是敌人本事委实太,无可制服,这一招与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了。这一招名为“归位”,就是这个玉石俱焚的意思。这一招又是铁拐仙拼尽最后的气力,毕生功力之所聚,那少年武士如何禁受得住,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少年武士给铁拐自前心透过后心,登时死了。
陈天宇有生以来,未曾见过如此惨状,只党手酸脚,不敢再望。只听得树草木间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那红衣僧已经逃命。忽闻铁拐仙叹了一长气,:“宇儿,你过来!陈天字转过来,但见师父面如金纸,倚在树,就像患了重病的病人一样,神比前次受伤还更骇人,陈天字颤声问:“师父,你怎么啦?”铁拐仙;“徒儿,今晚是咱们分手之期了!”陈天字一惊,泪籁籁而下。铁拐仙笑:“天下无百年不散之筵席,这又有什么值得伤心?”
陈天宇:“师父功力厚,这中丹药甚多,待我每一样都抓一把来给师父看看,看哪一样合用?”铁拐仙凄然笑:“我在大病之后,又把一百零八路伏杖法使完,就算把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都给我搜集了来,也没用了。时候无多,你还是细心听我说几句活吧。”陈天宇忍了泪,倾听师父遗言。铁拐仙:“咱们师徒虽只相三月,我已知你天纯厚,将来定有大成。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陈天宇:“师父吩咐便是。”铁拐仙:“若是上天怜悯,不教我夫妻都遭横死,那么日后你若见着师娘,就叫她好好将孩养大,到孩十岁之时,叫他拜你为师。”陈天宇怔了一怔,他可从没有听师父说过有孩,可是此时此际,也不便多问了,只听得铁拐仙续:“本门的武功诀,我已尽传了你,拐法你亦熟习,你就将我本门的武功,传与我的孩便了。这支铁拐,你替我保存,待孩长成之后,再与他。叫他继承师祖。至于那个番僧,他今晚纵能逃得命。亦将残废,叫他们也不必远赴异国替我报仇了。你答应我孩的师父吗?”陈天宇:“只要徒儿有命下山,师父吩咐的事,一定到。”铁拐仙笑了一笑,又:“我曾受你师祖与冒川生老前辈的嘱托、找寻桂华生前辈与他的后嗣,如今已确实知冰川天女便是桂华生的女儿,若然冰川天女未死,你一定要寻着她,说与她知。现下冰峰已倒,她也可以下山去寻她的伯父了。”陈天宇又应了一声。铁拐仙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微弱了,陈天宇扶着他,只听得他又断断续续地:“那、那金本瓶,我也不知该帮哪边才是,总之不能让它落在外人手中。那、那白衣少年,说话有理,你你去找他…”越说声音越弱,这段话好似尚未说完,双脚一伸,就此一瞑不视。
陈天宇号陶痛哭,将师父埋在园中,把那少年武士,也另掘一埋了,取了铁拐,拭血迹,抬一望,只见月亮西沉,残星明灭,黑夜将逝,不久又要黎明了。陈天宇茫然地在中走,偌大的冰,这时只有他一个生人,陈天字又是悲痛,又是骇怕,任中景致如何妙,他也不愿再在此地逗留了。
待得东方曙光,陈天宇带了一些粮,收拾随行李,茫然走冰,忽地想:“以我现在的本领,怎能渡过冰川?”但叫他独自留在冰,他心中又实是不愿,正在退两难,忽听得地下又似隐隐有声,陈天宇大力吃惊,生怕又是一场地震,这声音若断若续,忽又停止,陈天宇心:“若是地震的征兆,怎么这声音并不加?”心中发慌,一气往外跑去,那声音忽然又起,陈天宇再跑一阵,又听不见了。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