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如何无赖,那简直是不可想像之事。
只见金世遗的目光如痴似傻,呆呆地望着冰川天女,幽萍心中害怕,:“你一直跟着我们,这不就是无赖吗?”金世遗叫:“路又不是你的,你有你走,我有我走,这怎么是无赖了?”冰川天女心微不快,避开了金世遗的光,:“世遗兄,路也有很多,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好。”金世遗忽地大叫一声,立即像猿猴一般攀上附近山峰,远远的逃开了冰川天女的视线。
金世遗攀上山峰,忽而长吁,忽而怪笑,忽而手舞足蹈,忽而在地上打,他上那愉来的华的衣裳给荆棘刺穿,面上手足,也伤血,他却全然不理,但党自己的灵魂似要爆破躯壳向冥冥的太空飞去,又恨不得能霎时间化作微尘,洒遍大地山河。这心情是羞惭。是愤怒还是自伤?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料想世上亦无别人能够理解。他一把撕裂了上的衣裳。在山涧旁临照影,大声叫:“我也是父母所生的清白之躯,为何世人对我这般轻贱!”
这刹那问,他一生的经历闪电般的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他记起了自己的童年,别人的童年是乐无优,而他的童年却是辛酸痛楚。他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个落拓江湖的教学先生,在异乡教馆,在他五岁那年,因为年老多病,东家不谅,辞了他的教职,他父亲别无其他谋生技能,又带着孩,迫得乞讨回家,在途中时常生病,幸得同伴的乞丐照顾,孩才得不死。求乞三年,还未回到家乡,他没有死,他的父亲却病死了。他从此变成了小叫化,混在乞丐堆中沿门求乞,衣服破烂,上长满虫,就像其他乞丐一般,没有人来料理。如是者的求乞生活又过了三年,不知是因为肮脏还是疾病,他满生了一粒粒的小疮,脸上现红班,肤起结,他自己是小孩自然什么也不懂,但见其他的乞丐从此避开了他,外求乞,人们也远见远走,几乎经常捱饿。有一个老乞丐告诉他:“看来你是患了疯病了,你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求乞了,别人会把你活生生的打死的!”他骇怕得不得了,这才知为什么连乞丐也躲开他的原故,他自此不敢求乞,只是在晚上才悄悄来,偷别人园地里的瓜果蔬菜生,有好几次险些给人追上打死,白天偶一面,就有人骂他是“小麻疯”胆小的远走,胆大的就追他,嚷着要把他活埋,幸而他跑得快,屡次险死还生。这样的过了几个月野人般的生活,小小的心灵,包不住大的悲痛,自思自想这样人实在毫无味,有一天他跑上山,肚饿,上冷,叫一会爹,叫一会娘,突然把心一横,就从山岩上下来,他的脚下是一条瀑布,瀑布冲下百丈幽谷,这小孩拼着一死的狂激心情,就像瀑布一样。
往事一幕幕闪过,金世遗回忆至此,只觉脚下山峰颤动,前也是一条瀑布,脚底也是不可测的幽谷,这时的心情和当年也甚为相似,他叹气:“那时有人救我,现在有谁救我呢?”他脑海中又闪过另一幕往事,那是奇怪万分的遭遇,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奇遇!
就在那一刹那,就在他从山岩上下的那一刹那,昏昏迷迷觉还未完全消失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觉得有一只大手从半空抓着了他,将他拉了死亡的幽谷。
他好像了一场极其可怕的恶梦,于突然间好像被抛上云端,又似突然间被抛下大海,耳边隐隐听得轰轰的波涛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忽似听得有人轻声的说:“呀,好可怜的孩!”
有人轻轻的抚拍着他,喂东西给他吃,这使他追回了几乎失掉了的记忆:就像他在溺褓之时,他的母亲对他一样。他睁开了睛,几乎疑心自己还在梦中,只见前是一片茫茫、波涛起伏的大海,自己置于一叶轻舟之中,船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相貌奇特的老人,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