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光和扶南直冲了去——这,还是他五年来第一次走这座暗的殿。
密雨在黑夜里飘飞,而缥碧的声音却是穿过雨传来的,带着苦痛和挣扎,急急拍着门。
光急急地拉开侧门,就在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有殷红的血从铜环上下,与此同时、一个原本靠在门上的影重重地跌了来。
“缥碧!”他下意识地回过臂,揽住,看着栽倒在怀里的人,脱惊呼。
被打的秀发贴住了他的脸颊。仿佛经过了极惨烈的搏杀才逃到此,缥碧的一青衣已然染了血红,脸上纵横着五血印,血印贯穿面颊,穿过角,几乎失明。
“光……光……是你么?”睛虽然被血糊住,但听了他的声音,奄奄一息的女吃力地转过脸来,攀着他的肩,急切地喃喃“小心…要小心!魇……魇复苏了……它被召唤来了!阿澈、阿澈她……”
魇复苏!那是多么惊人的消息,可光毫不动容,仿佛早已料到。
“别说话了,”他掩上了门,将一是血的女抱来,用神示意一旁的扶南去拿绑带“先替你裹伤。”
然而扶南却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脸苍白。
魇复苏了?那么阿澈…阿澈她不就是……!
那一瞬间心里有极极切的焦虑和恐惧,仿佛闪电一样击中了心脏。来不及多想别的,他推开侧门就冲了外面的雨帘中。
“扶南!”光蓦然一震,厉声大喝“回来!别去!”
但是,只是一瞬,那袭白衣便去得远了。
光抱着垂危的缥碧站在侧门的门廊下,望着那一袭直奔下山的白衣,有略微的失神。。廊下的那盏灯飘飘转转,灯下的雨丝仿佛一阵阵的烟雾,散开了又聚拢。
“扶南……扶南他在你这里?”被他方才脱的厉叱惊动,神智开始涣散的缥碧惊喜地挣扎,想睁开被血糊住的睛“他没事吧?”
光却没有回答,片刻,才冷冷:“他走了。”
“……”缥碧没有说话。她一贯聪,自然不会不知扶南为什么忽然离去——五年朝夕相的知,说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幼的的人啊……
光觉到怀中的人沉默下去,刹那间他的内心被愧疚吞没——为了应对危机,他召唤了魇,却不料、第一个祸害的便是缥碧!
“魇复苏……阿澈已经…已经不存在了。”缥碧攀着他的肩膀,被血模糊的睛里落一滴泪,侧过,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低声恳求“扶南这一去……多半会中了魇的诡计——光、光,你去帮帮他,好么?”
光蓦然一震,侧过去,喃喃:“即便自己已成这样……你还是只记着他?”
缥碧吃力地笑了笑,雨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汇成细密的一滴,从颊上长划而下,她只有担忧和恳求:“光,求求你——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制得住那个魇了……扶南心,一定不是、不是它的对手……”
光默不作声地往回走,将那个着血的垂危伤者抱回了长年居住的朱雀。
幽暗的室内,他燃起了烛火,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他的脸。
光撕下那些翻飞的帘幕,小心然而快速地包扎她的伤,念动了咒语,合她上的伤,翻了从圣湖底采摘来的七叶明芝,毫不吝惜地大把大把给她服下。在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苍白而沉默,但底里却间或闪过雪亮的光,仿佛此刻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他心底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