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不会不救我一样。你可满意?”
他把她留在了黑暗的室内,返离去,任凭她在背后微弱地唤着他的名字。
帘幕层层翻飞,拂过他的脸,将无声织的血泪一并抹去。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说来了呢?原本,这一切可以永远埋葬在他心底的。
他有着和昀息师傅类似的格,傲、决断,不示弱,不容情,一旦定下了目标就会不惜一切的追求。五年前,当他选择了踏上成为祭司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自己必将舍弃掉一切凡俗的乐和拥有——他将会成为一个神。
而相反的,他那个懦弱的朋友却留在了凡世里,经历了重重忧患喜怒,却也拥有了某些他得不到的东西。从帮助扶南逃脱天籁教主的惩罚开始,在私心里、他已然是将缥碧托付给了扶南,希望扶南能在灵鹫山下照顾她一生平安。
他原本应该让这一切永远沉淀在心底的……
然而,他却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个抱着书卷在神庙长廊里低走过去的青衣少女——多年来,独居朱雀,每次在他伸手取书架上典籍的时候,都会恍惚觉得那个秀丽沉静的少女还在架的另一边,透过书卷的空档对他微笑,如多年前那样无声的招呼。
为什么要记得……为什么要记得这些呢?为什么还会计较,为什么还会妒忌?
他一直都想问那个被关在幽狱里的师傅——祭司的生命里,是否会有这样扯不断的尘缘?而师傅的漫长一生里,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对待。
可惜,那个孤傲怪僻的师傅,已经被他和天籁合力永远禁闭在了圣湖的底。
他没有了引导者,没有了可以解答这个疑问的人,他无从应对,只能任凭心那一不肯熄灭的残念顽固地挣扎,最终燎原。
这些年来,他一直用纸鹤传书与她联络,暗地里允许书如命的她朱雀,一次次的往返借阅典籍,提问解答她的疑惑——这一切,其实只是为了让这颗珠、不过早地从他生命的丝线上断去吧?
说到底,在某一,他的优柔懦弱、远胜于扶南啊。
光走在曲折的游廊上,从袍袖里摸了一枚赤的药,凝视了片刻,终于平静地将其纳中——这一切,终究该由他来一个了断。
夜,稀疏的雨再度转密,打在坟墓间已经开始渐渐凋零的红上。
然而,一滴滴落下的血、却将那些残浇得重新鲜艳起来!
血迹从坟地北侧一直延伸到中心,然后就了胶着状况,无法继续往月方向延伸一步,只是反复的在原地来去洒落,直到将那些曼珠沙华都染成血红!
“嚓”,只是稍一迟缓,一尖利的白骨从肩冒了来,白森森的尖端滴着血。
扶南一个踉跄,手中的却邪剑几乎落地。看来,是逃不过了……而这样的一击,已经摧毁了他最后的一丝力。他死死望着神澈,不相信只是离开了短短半日,她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
“咯咯……很不错嘛,居然能撑那么久,”那个白衣少女缓步从曼珠沙华中走来,望着他笑“是白帝一路的剑法啊……真是想不到,骖龙四式还留在人间?”
她的手里,握着一支森然白骨,尖端滴下血来。
“阿澈!”他用剑撑着,再度嘶声唤“你到底是怎么了?”
“阿澈?咯咯……她死啦!”白衣少女诡异的笑了起来,睛是淡淡的红,抬起手在自己的心上“已经在这里死了!你再叫也没有用了,她听不见了。”
“你、你这个杀了阿澈?!”扶南咬着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霍地反手了贯穿他的白骨,重新抬起了却邪剑,厉喝。
“螳臂当车……你又能怎么样?这是神澈的躯,你敢下手么?”魇轻蔑地笑,白骨之剑挥起,唰的一声刺向扶南心“别挡路了!杀了你,再杀了朱雀里那人,我就可以去神庙里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