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担心他一个人不是对手。你就在这儿乖乖等着,千万别跑来。我在外面再布一个迷天幻影阵,这样就没人能看到这里,也不来,总该万无一失了。”
“好!”女孩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接了匕首,将缩回毡下。
少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习习嗦嗦的响动,大概就是眠月在布置那个什么阵法,光彩一阵接着一阵的,就连神龛下面也被照得光影摇晃不停。沈云飞很想去瞧瞧,但女孩接连冲他摇摆手使着,也只好忍住好奇之心,不敢探观望。
过了一阵,听得眠云说了声:“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千万别来。”
女孩探应了一声,便听得眠云在周围兜了一圈,似是最后的检视,随后疾步而去。
听得眠云已然走远,沈云飞终于忍不住拉开毡布向外窥视,只见庙外院中一片皎洁的月光,安安静静,并无什么特异变化之。只是刚才毡中透来的阵阵华光却又是亲所见,不像是幻觉,难免诧异。
女孩见云飞不明所以,轻声笑:“迷天幻影阵如果让你给看来了,那就不稀奇了。”
沈云飞张问,但又觉得被这么一个小女孩趣笑,未免有些丢了面。因而改:“不看就不看,天底下稀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还能都看尽了不成?”
女孩天赋异常,本就能读懂沈云飞心事,此时哪能不知他故意拿腔捉调。她偏也不说破,只是捂着嘴一阵偷笑。
云飞闹了个没趣,心里大不痛快。但始终也是小孩心,气过就算,转又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胖的尸虽已被眠云拖,但地上总还留了些血污脑浆,一阵阵散发着腥气。沈云飞看着恶心,拿起匕首从里面墙上刮下些泥灰,洒在那血污之上,充作掩盖。外面虽然还有,却就不方便摆了。
这一通忙上忙下,沈云飞极少从事力劳动,早已是满大汗。又混着那血污泥灰,脸上更是肮脏不堪。
那女孩见着又觉不忍,从怀里摸手绢,替云飞拭,忽又想起刚才他似乎不愿意与人碰,为此还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因而又缩了回来,两只手绞着帕,不知该什么才好。
沈云飞转歇息,看到女孩的模样,就知她是想给自己汗。只不过,他也是用惯了好东西的,一见女孩手中的丝帕雪白净,就知绝不便宜,要是用来血抹泥,未免有些糟蹋了。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说:“不用你帮我,我自己来。”说着拉起自己的两只袖就往脸上抹。
女孩见他如此,越发地以为他是不愿意与自己接,更加伤心难过,竟然都不敢再去揣他的心思。
其实女孩也是份特殊,平时候难得与人亲近。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偏又被自己几句话给说恼了。她越想越是难过,竟然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
沈云飞一见女孩哭了,慌得不知跟什么似的。他也不知自己到底错什么了,只能连声说:“不哭不哭,我让你还不行吗?”
听了这话,女孩这才破涕而笑,拿起手绢,小心翼翼地替云飞抹去脸上污渍。
沈云飞被这又哭又笑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心:这女人就是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让人猜不透。家里娘就是这样,老爷一见就叫疼。想不到这女孩不过三四岁,居然也这样。
他在这儿少年装老沉,想着女人喜怒不定,却忘了这本就是小孩天,他自己在野龙岭上的时候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呢。
心里正在不痛快,突然又想起这女孩能读懂自己心思,赶挥了挥手,想把这念给打了,怕又被她读了去。
谁知女孩这时并未对他使用什么读心术,见他突然抬手就挥,还以为自己又惹他不快了,赶收了手绢,怯声问:“你这是在什么?”
沈云飞一时语涩,随便找了句话搪过去:“哦,我赶苍蝇呢。”
“有苍蝇吗?我怎么没看到?”女孩问。
“都被我赶跑了,你当然看不到。”沈云飞咬着嘴说。
女孩纳罕,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神龛下就这么一儿地方,这话一停下来,又是大半夜,外面还刚死过人,顿时就觉得森森的。沈云飞打了个寒战,心想:要是就这么坐下去等天亮,那还不得闷死?总得要找些话来说说。
他心思活动得快,一扭便问:“刚才你那个眠云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是怕她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会说你不守妇?”
他这当然是没话找话说,所谓什么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不守妇这类话,都是从戏文里听来的。他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女孩又才多大。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岁,就算真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也没人会说闲话。
女孩正愁着云飞不理他,这会见他开,兴还来不及呢,哪还他嘴里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