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镜同韩长兴原先打并不多,这是一次在一块喝酒,不知他的酒量。喝了一会儿,就知韩长兴的酒兴很,挨次同别人碰杯,话也多了起来:“朱长,你,你不错,市长赏识你,前程无量!”大家便齐声附和。朱怀镜听着这话,内心很难堪,忙摇手说:“哪里啊,各位都是人才。特别是韩长,是办公厅的资长,说话是很有分量的。”朱怀镜这么说,有谦虚的意思,也有为韩长兴护面的意思。但韩长兴却来了牢,说:“有个分量!他妈的谷秘书长现在死了,我本不该说他。但这人也太没味了。我在他面前是当,他家的什么事我不把它安排得好好的?他对我怎么样?就连他家弟媳,一个字都不认得的,我都为她安排了事,让她在西区十栋宿舍开电梯。她只需每天清早六钟把电梯喀嚓打开,晚上十二钟再把电梯喀嚓关上,一天工作时间不到一分钟,工资照拿。可他姓谷的对我如何?”这些话太了,朱怀镜便举杯说:“算了算了,过去的事了。喝酒喝酒。”大家便举杯碰了,韩长兴喝了酒,忍不住又说起这个话题:“朱长,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能力当参考,关系最重要。
你是样样备啊!我们乌县,就靠你了!”
老乡在一起喝酒,免不了就是这一类话。而这些话,任何一个外人听了,都会觉得稽好笑的。韩长兴话这么多,东的陈清业只好望着各位傻笑而已。朱怀镜便主动同陈清业搭话,问他些什么生意。韩长兴言:“这几位兄弟,生意都得不错啊!陈老板除了开公司,最近又搞了家酒店。”陈清业忙谦虚:“一家小酒店,没上档次,今天不敢请各位去哩。下次请各位屈尊,去指导指导吧。两位长,我是个直人,说话不绕弯。如今我们生意,没有靠山,不行啊!你钱再多,没有几个上档次的朋友,别人就瞧不起你,你碰上麻烦就没有人救你。如果你二位长不嫌弃,我就投靠你二位了。”朱怀镜不习惯别人这么赤地说话,觉得脸上很不好过,连连打拱,说:“兄弟言重了。都是老乡,在外地工作,走到一起不容易,互相提携吧!”大家便齐声说是是,互相提携。越说越来兴,其他几位也都说要请朱怀镜。他听着自然兴。
但对这些人他不识浅,不好贸然答应。再说也该稍稍拿一下架,就说不要客气,免了吧。可这几位是要请他的客,说乌县老乡在市里就你和韩长最行得开,我们有事还要请你二位多关照哩!朱怀镜怕的正是这关照二字。自己现在虽说有些开始走运了,但官帽毕竟太小,不是所有事情都办得了的。今后这些人要是有事无事找上门来,也是个麻烦。就只说有空多联系吧。于是大家都说多联系。又是敬酒不迭。这时,韩长兴拍拍朱怀镜的肩,附在他耳边说:“你那老弟瞿林人很聪明,事蛮不错的。我有个想法,同你商量一下。”
因为喝了酒,朱怀镜脑开始发木,猛然听说瞿林,不知是说谁。但他猜想可能就是四。他真的一直不知四叫什么名字,倒是知他姓瞿。便问:“什么好事?听你的吧。”韩长兴把再贴过来一,很神秘的样,说:“我想让瞿林来负责维修队,现在的人,我准备全下了他的,再让瞿林重新请人来。”朱怀镜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问:“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原来的人,全是谷秘书长的亲戚。机关每年维修、小改造工程几百万元,赚很大。我包你老弟几年就发大财。我怕什么?我自己一不贪,二不占。
瞿林又不是我的亲戚。当然也没有人知他是你的亲戚。这几年谷秘书长不说别的,光是维修队给他送的,就不知多少!”韩长兴将贴着宋怀镜,一副谋诡计的样,其实他的话谁都听得见。朱怀镜怕在场的人听了这话不好,就轻轻说声谢谢,再有意声说:“好好,韩长,我们不谈工作了,酒桌上不谈工作,喝酒吧!”为了表示谢意,他特地再敬韩长兴一杯。碰了杯之后,韩长兴却端着酒杯半天不喝,豪气喧天地说这说那。越发语无次了。朱怀镜怕他再说什么格的话来,就抚着他的肩,很亲的样,说:“韩老大,我们来日方长,再多的话,都放在以后慢慢说。现在你只喝了这杯酒。千言万语,尽在杯中!”韩长兴想再说句什么,顿时觉得讷,只好嘿嘿一笑,一仰脖喝了这杯酒。朱怀镜见韩长兴的酒已不行了,心里也想着玉琴,就说:“大家酒都差不多了,今天很兴,到这里?”陈清业望望朱怀镜,又望望一塌糊涂的韩长兴,会意,说那就谢谢各位了。等陈清业买了单,朱怀镜就同他们一一握手致谢,再一同乘电梯下楼送韩长兴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