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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小梅松下一气,说:“有空我就跟我那同学联系,只要她有个初步意向,我就陪小郑去见面。”说着拿过纸笔,要母女俩留下家里电话。母亲说:“我们农村人,哪装得起电话?还是我们给您打电话吧。”卓小梅说:“也行。”写了自己的电话,递给郑玉蓉。
两位门时,卓小梅还拍了拍郑玉蓉的肩膀,说:“下次你就自己来得了,你是来找工作,不是来读幼儿园的,让母亲陪着,也不好意思吧。”说得郑玉蓉羞涩地低下了。
将母女俩送门,返才发现那个信封还搁在茶几上。将信封拿到手里,要去追赶,又怕园里的职工碰见,招惹言,只得止了步。反正联系上自己的老同学后,郑玉蓉还会来的,到时再还给她也不迟。
这么一折腾,大半个下午又过去了,坐机关的人这个时候恐怕早走得没了踪影。卓小梅只得改变主意,第二天再去改制办。
第二天卓小梅生怕又被什么扯住,不敢在办公室待,和苏雪仪早早下了楼。
可没走上几步,曾副园长自后面追过来,给卓小梅递上一张条,说:“卓园长,这事我看还是解决算了,那姓肖的这回将人家财政局副局长都惊动了。”卓小梅拿过条,一见财政局副局长那龙飞凤舞的批示,心里就生了火。
原来三年前动工修建新教学大楼之前,市政府带着有关门领导到幼儿园现场办公,提到经费来源时,鉴于财政资金困难,市领导拍板定了个财政大,幼儿园自己小的原则。财政大好办,市领导大笔一挥,签下同意拨付的字样就行,可幼儿园的小又从哪里呢?职工的人费是人事局据政策准下达的标准,一分钱都不可能扣留,家长来的孩的学杂费生活费都是收一分用一分,也不会有多少节余。政府领导于是表态,每学期开学时动员孩家长捐助,叮嘱在场的价局长回去立即下个正式文件,人均不能超过五百,这么收上几年,幼儿园负担的小自然就解决了。既然是市领导表的态,又有价门的红文件,这建园费不用说就成了政策收费,家长给孩学杂费生活费时都得足额上。一般家长有意见没有办法,不也得,反正钱是用在宝贝孩上。特权门的家长平时搞特权搞惯了的,不搞特权就难受,不愿这五百元钱。当小官的直接来找卓小梅几个,一般职工便托科长局长写条,打电话,搅得几个园领导不得安宁。也是于无奈,卓小梅只得召集园务会,定了个内规矩,财政、价、教育和事业局几个门的职工女可减免建园费,不过为遮人耳目,学杂费和生活费时得跟其他家长一样先上,过后再凭收据悄悄退还。
退掉特权门女的建园费,幼儿园反正有求于他们,从长计议还不会吃亏。恼火的是其他人也找特权门的人打招呼,拿了收据要幼儿园退钱。比如这位姓肖的家长,本来是企业里的会计,幼儿园不会求到他们的门上。只因她的孩姓余,而财政局有一位姓余的科长,也要幼儿园减免那五百元钱,理由是孩是余科长的亲侄儿,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财政局职工的儿辈孙辈都是减免了的,他们那真真假假的亲戚也要减免,这一开,岂不成了无底,幼儿园这建园费还要不要再收缴?卓小梅也就决拒绝了。可肖会计并不死心,又三番五次托余科长给曾副园长打电话,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卓小梅心想要减免也得有个分寸,问曾副园长跟余科长打过没有,他是不是预算、行政、事业这类支科室的科长,或者不是支科室科长,而那孩确实是他的亲侄儿,幼儿园也认账,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说不过去了。财政局两百多号人,科长副科长差不多上百人,幼儿园平时也就跟几个支科室有些接,曾副园长并不认识那个余科长。只得侧面了解了一下,原来财政局支科室并没有姓余的科长,其他科室倒是有两位,一位政工科的,是刚从队转业分到财政局的外地人,没有亲戚在维都,另一位农税科的,却只有妹,没有兄弟,说明不可能有姓余的侄儿。既然如此,卓小梅也就让曾副园长回了肖会计的话,要她不要老纠缠了,要退就将学费学杂费一直退掉,她另找幼儿园去。可机关幼儿园是维都市最好的幼儿园,肖会计当然不会选择别。她也真是有办法,又通过余科长,让财政局一位副局长写了条,非减免那五百元不可。
如果是平时,既然财政局的副局长都写了条,卓小梅也许会妥协,让曾副园长将款退掉算了。恰好碰上改制的事,幼儿园的生死存亡都是个未知数,大家都无苍蝇一般忙着,肖会计为那区区五百元钱,缠得还不够,连财政局的副局长都搬了来,烦不烦人?卓小梅心的气就不打一,恨不得几下将条撕掉。但她还是压住往脑门直冒的怒火,将条扔给曾副园长,低声吼:“以后她就是拿来市委书记的条,也别再理睬她。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不知还保得了几天,谁有心事这烂事?”
曾副园长只得拿着条走了。卓小梅青着脸,和苏雪仪了幼儿园。快到市委了,卓小梅心里还堵着,骂了句:“真恶心,五百元又不是什么大钱,还不够半个晚上的输赢,竟然也会这么不遗余力。”
了市委,望着一栋栋森严的办公大楼,却不知改制办在哪里。平时没改制到自己上,也没有谁会去关心什么改制办。还是苏雪仪嘴勤,左打听右打听,打听到改制办设在市委大院东的二号楼里。了二号楼,爬到四楼,终于发现了维都市事业单位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牌。可牌下的铁门却是关着的,悄无人迹。在门上敲了几下,没有反应,两人只好转下到三楼,走一间门大开的办公室,问改制办的人去了哪里。都是一脸的迷糊,竟然没谁知这四楼还有个改制办。